萧懿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一小块疤,“看见我额头上这块疤了吗?这是小的时候你亲手砸的!”
“我现在都记得很清楚,五岁那年,华阳和义阳抢我的东西,我不过就是不给她们而已,她们一哭,你当即就拿起桌上的镇纸砸了过了,就砸在这里。”萧懿指着额头上的疤痕,瞪着眼睛说。
华阳和义阳是已经出嫁的两位公主,先前很受陛下的宠爱。
“就因为华阳和义阳的母妃都是你宠爱的妃子,就因为我的母妃出身低微,不得你的喜欢,就因为我没有老大聪明,没有老二嘴甜,你就对我如此狠心!”
“你知道我这么多年在宫里受了多少冷言冷语吗?都是你的儿子,老大老二凭什么就那么威风,而我就要夹着尾巴做人!凭什么?”
他或许是想起来萧阙被下毒,而萧承被贬去宁州就藩,忽然又大笑起来。
笑声回荡在天地间。
他大逆不道地指着皇帝,质问说:“其实你哪个儿子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对吧?”
皇帝现在已经不敢指责萧懿大逆不道了,他只觉得萧懿是疯了。
他口中喃喃道:“疯了,我看你是疯了。”
突然,
就在众目睽睽下,
萧懿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他不断坠落,坠落。
最终,他掉在青灰色的石板上。
很快,他周身晕染出一大摊鲜红的血色,他被这样的血色包围,悄寂无声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刚刚他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结果就一炷香的时间,人这么快就没了。
方才几乎将这儿搅得天翻地覆,现在却双目圆睁地躺在冷冰冰地地上。
多少让人唏嘘不已。
不多时,远处一个渺小的人影从宫道上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是萧懿的生母,惠嫔。
惠嫔扑过来哭得肝肠寸断,“儿啊,我的儿啊!”
周围一片寂然,只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皇帝看见萧懿死了,似乎完全没有被惠嫔的痛彻心扉感染到,不由得露出解气的笑容来。
他像是一个获胜者一样,刚刚消失的胆气又回来了,他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高处,丝毫没有因为这个不受宠的儿子死在他面前感到难过。
萧阙无声地瞥了皇帝一眼。
然后,他嘴角勾出一个不太明显的自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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