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若非她自愿,一般人根本就不得近身,不过他这涂抹的也太细致了些。
为了能看清,祝观良只能凑她很近,她眼睛不知道该看哪儿,蹙眉问道,“好了吗?”
“要有耐心。”
他用手蘸取胭脂,再用指腹涂抹推开,然后用石黛帮她描眉,表情相当认真,好像经他手之后她的脸真就能变好看似的。
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乐平都要睡着了,他终于不再摆侍她的脸,直着腰站起来,神情严肃。
还没照镜子周乐平就已经从他的眼神中预感到情况不对,“给我镜子。”
祝观良伸手却把面具递给她,“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你在我脸上弄了什么?”
他摇摇头。
周乐平才不信他的鬼话,一把将人推开,找到镜子照了照。
看到镜中人的那一刻,周乐平恍惚有种见鬼的悚然感,没上胭脂之前,她就是丑,纯粹的不掺杂任何东西的丑,但是经由祝观良的手在她脸上涂药胭脂之后,她的丑就变得惊世骇俗起来。
本就难看,现在两条眉毛像两只黑色的虫子爬在脸上,两颊更是红一块红一块的,不像画上去的,倒像是被人给打了。
“祝大夫真是。。。。。。好手艺啊!”
她咬着后槽牙艰难说出这句话,拳头捏的咔咔响。
“我也是第一次尝试,将军若是不满意,那我再试试。”
“试个屁试,你当老子这张脸是什么?拿我当猴耍?”她拿手指着他的脸,“我警告你,今天这件事你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那就趁早通知你这位朋友来将军府给你收尸吧!”
起初他脸上平静无波仍是看不出情绪的样子,可她手指指到他脸上的时候,他一下变了脸色,一把握住她在他脸上点来点去的食指,“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还来劲了,他把自己画成这样,自己还没把他怎么着呢,他还生气了,这什么歪理?
“最好是这样。”
她愤然缩回手,系上面具,瞥见他蹙眉,脸上还一副不耐烦,登时就气不打一出来,“你来将军府这么久,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你黑脸?你把老子画成这样,你还有脸生气?”
祝观良最不喜欢被人用手指指着脸,刚刚周乐平的手指头都快杵到他脸上了,他克制住没说什么已经是在极力忍耐了。
这会儿平复下心情,脸色缓和了,又是那张清冷孤傲的脸,“胭脂中有天门冬,珍珠粉菟丝子跟苍术,有润肤悦泽驻颜的作用,好看与否暂且不论,用在将军脸上总没什么坏处。”
“这么说还是本将军误会你了?”
“天色已晚,将军又戴着面具,不会有人发现。”
周乐平胸腔里的火一拱一拱的,最后怕一失手真把他杀了,大步离开,把人远远甩在身后。
第二日清晨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照镜子的时候居然真的觉得皮肤较之前好了一点点,嗯,好像是没有昨日看着那么黑了。
不过丑还是一样的丑。
她把铜镜扣在桌面上,叫来了曲昙,“城西有一
家胭脂铺,名叫悦颜,你去给我买几盒他们家的胭脂回来。”
曲昙不解,“将军,您要胭脂做什么?”
“我。。。。。。送人的,请瑞王殿下帮忙实在不好意思,买几盒送给他府中妻妾。”
“瑞王殿下府中妻妾共有七名,既要备礼酬谢,只送胭脂只怕是拿不出手吧?”
这有什么拿不出手的?又不是真的拿去送人。
但又不好意思说说自己用,只好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再买些别的。”
曲昙高高兴兴的去账房支了银子出去买了。
周乐平晌午没什么事就在院子里溜达,一边溜达一边焦灼的等待。
溜达着溜达着就看见了祝观良。
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大概是医书,边走边看,下台阶的时候抬头看见她,拱手作礼,“将军。”
周乐平不自在的转过身,自己在这厮面前已经不剩多少脸了,看见他这心里就鼓鼓挣跳个不停,凝神运气,情绪平复下来,现在要做的还是忍耐,再忍他几次,实在忍不了了再动手。
“看书不好好待在房里出来瞎溜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