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丽霞的脸,腾地涨得通红,急忙往回收。关之峰眼睛一亮,心里暗想:闫姐,你几个意思啊?大白天的,办公室里就给我来这个?他快速地看向闫丽霞。才知道这是闫姐一时心里为他着急,不得已采取的提醒之举。没等关之峰想出对闫丽霞的这一善举,报以怎样的动作。就见闫丽霞羞红着脸,就像关公似的。关之峰嘴角一勾,待闫丽霞抬起头时,报以没关系的一笑。这才缓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稍停了片刻,闫丽霞顾不得旁边的六只耳朵,毕竟代自己受过的好兄弟的前途,比误碰那儿的失误要命得多。
她满眼担心地劝道:
“之峰老弟,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你干嘛说那句话?”
“吵架归吵架,能进镇政府多不容易,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呢?”
关之峰见闫丽霞发自内心地关心自己,心里感到很欣慰。觉得自己没有白替她扛下责任来。
以他对闫丽霞的了解,即使没有自己代她承过这件事,她也会如此有正义感。
也正因为这样,在这间办公室里,关之峰如果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话,那一定是她了。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关之峰又环顾了一下办公室里另外三人。
见他们依旧还是本色出演,低着头好像在做着各自的事儿,其实耳朵全都像兔子似的竖了起来。
他们显然想知道关之峰如何回答,更想看他的笑话。
关之峰索性提高声音,以便屋里的人都能听见,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闫姐,你放心,虽然眼前这个无关痛痒的小职位,引不起我关之峰的毛兴趣,但也不是谁想动我就能动得了的。”
“说句不客气的话,谁敢碰我一根毫毛,我让他跪着给我竖旗杆。”
呀呵,这个关之峰也太不自量力了。
小黄低着头,嘴里“嘁”了一声。
小朱嘟哝了句“反正吹牛也不用上税。”
老张无奈地摇了摇头,心说:这年头的年轻人啊……
闫丽霞自然也不相信关之峰有这个实力,脸上依旧焦急地提醒道:
“之峰老弟,张主任一定是去找郭书记告你的状去了。一会儿,如果他们找你,你可得冷静点。听姐的,别一时冲动干傻事,啊!”
关之峰听她说‘一时冲动’,又见满脸急切的样子,想起刚才偷袭过来的脚,忍不住瞄了一眼她,暗暗咽了一下口水,嘴上应承道:
“没事,闫姐,你就放心吧。”
闫丽霞见关之峰的眼睛盯着自己丈量了好一会儿,脸上再次绯红。
她飞快地扫了旁边三人一眼,还好,没人往这边看。
嘴里就道:“你啊,别什么事都不当个事,总是大大咧咧的,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不一会儿,张超趾高气扬地回来了。
身后跟着镇里的组宣委员金铭丽。
显然,这是张超从“姐夫”郭书记那里搬来的救兵。
果然,一进门,张超就高声吆喝道:
“关之峰,你不是想辞职吗,金委员来找你谈话了。”
那架势,就仿佛狗找到主人一般。
组宣委员找一般干部谈话,只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考察干部,要提升。
一种是干部犯了错误,要处分。
金铭丽一米六左右个头,四十来岁,身体偏胖,戴着一副金丝边近视镜。
家里老公是县农业局局长,为人不苟言笑,除了工作,关之峰与她接触不多。
她来到关之峰面前,脸色严肃,问道:
“关之峰,听说你对镇党委的处分决定有意见,还以辞职想要挟,有这回事吗?”
闫丽霞赶紧冲关之峰使眼色,示意他否认。
在组宣委员面前,只能先否认刚才自己辞职的话,虽然怂了点,但毕竟可以渡过眼前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