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如此,乔松此生无憾矣!”
说到这里,乔松语气一转,脸上带着希冀之色拜倒:“儒家乃天下显学,夫子更是儒家大贤。望夫子能以天下为重,入秦以匡正未来!”
荀夫子用很是复杂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乔松:“公子三次拜访老朽,初次以诚,二次以名利,三次虽名为坦诚,实则名为天下。
此三次者,足以见公子之决心。
然今日有幸闻听公子之大志,又知悉公子之计划,可看出公子已然胸有丘壑,荀况又有什么能教导公子的呢?”
荀夫子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是真的有生而知之的人的。能以如此年纪,对天下有这等清晰的认知,的确远非凡人可比。
但是,眼前这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见解,学识也不差,行事也有自己的风格,已然不能将其当成一个心性未定的孩子,那么他又能教些什么呢?
所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
重在传道,但此子明显已自成体系,何须他人来教导?
“夫子此言,乔松不敢苟同。乔松固然早慧,然此既为乔松之幸,亦为乔松之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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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松生长于王室,自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不知生民疾苦,不解黎民之难。仅凭自己一腔热忱行事,犹如纸上谈兵之赵括,他日若为王所用,难免因见识不足酿成大祸。
故此,乔松仍需贤达如夫子者悉心教导,方能匡正己身,避免有失。”
这理由吗……
荀夫子端详许久,点了点头:“公子之意,老朽明白了。”
言罢,荀夫子缓缓起身。
“夫子……”
乔松心中一惊,难道这还不足以打动夫子吗?
谁料到荀夫子却侧头看向了他:“着什么急啊,拜师也不能立即就拜。老夫得挑一个好日子,公子也需回去准备束修,等待老夫告知公子何日前来。”
说完,荀夫子做出了一个让乔松很是惊愕的动作——他朝着乔松眨了眨右眼。
啊这……
乔松愣住了,有些没反应过来。
“伏念……”
“弟子在!”
“今日听得久了,老夫也有些累了,替老夫送送公子吧。”
言罢,荀夫子便迈步走向内室。
“弟子遵命。”
伏念缓缓起身,道:“公子,请吧。”
乔松回了回神,起身向荀夫子的背影弯腰一礼,跟在伏念身后步出庭院。
一路上,乔松都有些恍惚,没想到就这么成了?
恍惚之后,随即又是欣喜。
待行至小圣贤庄,便已经是平静了。
缓步行走在小圣贤庄之内,耳边聆听着一众学子的读书之声,乔松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未停下脚步仔细观察这小圣贤庄,往日来时不知是太过匆匆,还是心里装着事情无暇欣赏。
行至一处院外,乔松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顺着敞开的院门向里面看去,院内的墙壁上立着一排箭靶,看样子应该是用来教导弟子们射术的地方。
乔松寻找了一下,看到了一块匾额,上面写着三个字,是齐地文字,他有些不太认识,只是从字形判断,似乎和射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