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周储衍的意识突然清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爬起来,敞着外袍就往外跑。
容衣在后头追:“殿下慢点儿,天色暗,千万注意脚下。”
周储衍急匆匆地跑到东宫时,就见寝殿的门紧闭着,里头人影幢幢。
他立刻推门进去,里头果真围着几个太医,他还闻见了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
床上躺着的人呼吸清浅,一动不动,看得他心中就是一紧。
他忙坐在床边,握住那双只袖长白皙的手:“哥哥,哥哥!”
敞开的里衣,让他窥见了胸口裹着的纱布。
他问旁边的长树:“哥哥是怎么了?”
“太子殿下今夜回宫的路上,遇到了刺客,中剑了。”
周储衍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随后眼中又泛起猩红。
刺客!!
不知死活的东西,觉得哥哥不会武功就敢这样放肆!
“一群混账,本殿这就去将他们找出来杀个干净。”
清冷出尘的眉眼此刻暗藏杀意,稚嫩的脸上也浮现出与年纪不符的狠戾,看得人心都颤了颤。
他才要起身,就被手中的手给拉住了。
周储衍一喜,又跪坐回去:“哥哥你醒了?”
周琮瑞的脸色苍白,说话时也一副气无力的样子。
“别去,父皇离宫在即,这种时候爆出刺杀的事,恐怕会引起百姓们恐慌。也别让父皇和母后他们担心……”
说完,周琮瑞又咳了两声,周储衍肉眼见到那纱布立刻就渗出几分血色。
这伤只怕难养!
他紧张道:“好了好了,我都听哥哥的,哥哥现在安心养伤最重要。”
周琮瑞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苍白地笑道:“你明日不是还要启程去行宫吗,天色这样晚,快回去好好休息。哥哥这里已经没事了。”
周储衍埋怨地瞪他一眼,好像在说,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偏偏他又没法子对这样的哥哥说一点儿重话,只能像小时候和哥哥撒娇一样哄人:“你伤得这么重,我哪里有心思去玩乐,我找个借口和母后说不去了便是,我在你身边,你也能安心一些。”
“还是二郎对哥哥最好。”周琮瑞欣慰地看着他笑。
等以后,他会找机会将二郎没看见的洛邑城补上的。
“哥哥快睡吧,今夜我就在这守着你。”
周琮瑞哪舍得让他这样守上一夜,于是大方地分出半边床榻给他。
次日,离京的车队开始出发,初春的冷风带着桃花的清香。
上京又将迎来一轮新的春天。
孟婧晗瞧着他那傻样,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