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那便叨扰二嫂了!”
……
清早,天不?亮谢瞻便率领了一支队伍轻骑出账巡视。
东契近两年?来没?有强硬有力的首领,老汗王冒鲁昏聩无能,大权被王太后把持手中,眼看即将被西契吞并?,恰逢张元伦来借兵。
张元伦厉兵秣马了将近半年?,不?惜重金借东契兵力苟延残喘,始终不?肯投降。
冒鲁倒不?是真想帮张元伦,只想借张元伦之力震慑西契,奈何张元伦的势力日薄西山,遇到老对手谢瞻连连吃败仗。
在接连失去平城、靖远等地后,身体境况更每况愈下,索性与谢瞻打?起了游击战。
前几日平城之战后便消失在了清水河以北,谢瞻与郭尚大军如今就驻扎在清水河上游的平原流域,全力搜索张元伦余孽。
如果一切顺利,就目下看叛军余孽怕是坚持不?到明年?开春。
晌午时分谢瞻回到驻扎的营寨,先?去见过了中军大帐中找郭尚禀告军务,到自己的营帐时,只见他那小厮报儿在辕门下探头探脑,笑得?见牙不?见眼,上前来帮他牵住马。
“遇着什么喜事儿了?”
谢瞻下了马,随口问一句。
报儿说:“大喜事!世子,您猜是谁来了?”
谢瞻扔了马鞭子给报儿,踢他一脚道:“有屁就放!”
报儿“哎呦”一声没?躲闪开,捂着屁股嘿嘿笑道:“是夫人和七郎君来了,夫人来时尚早,听?说您带兵巡视去了,特意在灶帐里给您做饭呢!”
谢瞻一愣,旋即疾步去了灶房的方?位。
待到了那用?几块木板子简易搭建起来的灶房,果真远远见一个身段窈窕的小妇人挽着袖子用?锅铲从锅里掇出刚抄好的菜放入碗中。
另有一人去端碗筷,碰到沈棠宁的手背,又飞快地移开,偷偷看一眼沈棠宁,才将盘端了起来。
沈棠宁柔柔地道:“七郎,这里面油烟重,热得?很,你快些出去吧!”
里头那声音笑着应道:“好好二嫂,我这就把饭菜都端出去!”
刚出门,满头大汗却嘴角带笑的谢睿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两三个堆满了粮食的仓囷下的男人。
四?目相?对,谢瞻那双狭长的凤目中无甚表情,见他出来,只微微眯了起来,凌厉的目光向他射来。
谢睿心一跳,第?一反应是像个做错事被大人发现的孩子一般避开了谢瞻的视线。
他在帐中等了许久不?见沈棠宁过来,听?丫鬟说她?在膳房做饭,而自己总在帐子里坐着吃茶也不?是个事儿,他晓得?男女有别,纯粹是出于?一片热心肠过来沈棠宁端端饭打?个下手,仅此而已。
哪里想到如此凑巧,他刚来,就遇上了谢瞻。
不?过,他既然问心无愧,何须心虚?
想着,谢睿坦然抬起头,迎上了谢瞻的目光,朗笑道:“二哥,你回来了,我等你许久了!”
房中的沈棠宁听?到动静,连围裙都来不?及摘便迎了出来,果见谢瞻立在不?远处冲她?粲然一笑。
沈棠宁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也冲他一笑。
三人一道前往谢瞻的帐子,有谢睿在,沈棠宁不?敢和谢瞻表现得?太亲近,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谢瞻就光明磊落多了,一只拎着食盒,另一只手拉着沈棠宁的手,谢睿和他说话,他面上一派正色,不?时附和谢睿两句,底下却借着衣袖的遮掩悄悄捏挨个儿沈棠宁的手指手背。
沈棠宁被他捏的脸有点儿热,垂着头不?敢吭声,怕被谢睿瞧出什么端倪来。
到了营帐之中,另有一人早在帐中侯着了,谢睿不?认识这人,“咦”了一声,沈棠宁见了却喜上眉梢,飞快地丢下谢瞻和谢睿便迎了上去。
“伯都将军!”
直到谢瞻在后面不?悦地咳嗽了一声,沈棠宁方?才如梦初醒,她?不?知不?觉越过了谢瞻和谢睿,离得?伯都过近,尴尬地后退几步。
几人落座,谢瞻分别向伯都和谢睿介绍了对方?,两人见过礼,一道用?过了午膳。
见沈棠宁与伯都似乎是有话要说,谢睿知情识趣,饭后借口与卫桓复命便告辞离去了。
“谢夫人,虽说如今张元伦已是丧家之犬,苟延残喘耳,但前线危险,张元伦一时狗急跳墙或未可知,你不?该前来的,过几日还是早些回平凉城罢。”
伯都温声道。
沈棠宁看了一眼谢瞻,低头乖乖地道:“抱歉,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几日前我收到汗妃的书信,信中说她?正全力帮我寻找哥哥的下落,我实在无以为报。这几件菲仪皆是我亲手所做,聊表献芹之心,还望汗妃不?弃,请将军回国时能代我捎奉于?汗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