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趁着夜色,缓缓前进。沿途经过起义军的几道盘查,几人均亮出江湖宗门的令牌,自然就放行了过去。看来如今这种混乱局面,只要不是军事重地,江湖人反倒比太平时更加畅通无阻。
要说这样,万一敌人使用这江湖身份进行渗透侦查,岂不易如反掌?那也不尽然,机密重地必会有武林高手坐镇,自是没那么容易被渗透侦查,话说回来,也除了这般要地中的机关算尽才能阻拦这些高来高去的武林人士,那索性就不用盘查那么严格,反倒能摸清这些江湖人的动向。
“春华,去往明州的路应该就这一条吧?”
“回大人,使团能走的路只这么一条官道,其它的道路都不便大队人马、车队行进。咱们沿着这条路,一准能追上使团。”
“很好,这附近还有没有适合大队人马宿营的地方?”
见千面姬陷入沉思,一时没了头绪,一侧的青阳婧璃接着说:“我知道,前面四十里左右有块空地,背山面水,最适合扎营。前年我带两营人马前往泗陵大营,路过这里时就在那里扎的营。”
青阳婧璃可是实打实的武将,她说的应该错不了。现在这里离府城并不算远,但如果不及时追上使团的话,恐怕使团就会一头扎进起义军的口袋里,想必现下乱军的斥候已经发现了使团,只希望他们一门心思地围点打援。
想到此处,秦牧玄对众人说道:“好,咱们加快速度前往那里。只要使团不靠近乱军的埋伏点,他们就不主动出击,那样的话就能留给咱们机会。”
秦牧玄打了个呼哨,身下马儿加快了脚步,其余几人也紧随着加速前进。
青阳婧璃自是明白秦牧玄说的意思,心里忧虑起来,如果乱军按耐不住,便会主动咬上使团,到那时就危险了。
使团护卫营估计已经察觉出了不妙,骑虎难下的局势,他们只得扎营观望;现在是考量耐心的关键时刻。叛军同样也在权衡利弊:若是抽调大股兵力主动围攻几十里外这支闯入的官军,那么明州的包围圈势必会被削弱,如此一来会给来援官军可乘之机;但若这支官军退却亦或是就地扎营不走了的话,也是个不小的威胁。使团可是一支拥有两三千号人马的队伍,且以骑兵为主,对于乱军来说是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对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有可能被鸡骨头卡到,估计乱军头领此刻也在煎熬吧,最后的机会就在天亮前,天亮以后,乱军头领必然已经决断。
一行人心中焦急,自然又加快了些速度,秦牧玄此等妖孽自不必说,其他几人武力不弱,夜晚视物能力也算不俗,加之马匹本身就是夜行动物,在微弱的光线下也能看清楚。几人行进速度竟不比白日里慢了多少。
清冷的月光下,几人一路烟尘直往明州方向纵马前行。
此时的荆原堡天空漆黑如墨,莫说月光了,连星光也一点不见,站在城楼上仰头望天,盲人一样眼前只有无尽的虚无。
再看看堡外狂野,除了一些警戒用的火堆外,就只剩很远处北凉大营星星点点的火光。
几个身穿道袍的人倚在垛口边聊着天。
“也不知道明天北凉人啥时候进攻?是凌晨还是吃过晨食后,听那个校尉说估计在凌晨,说那个时候人最为困乏。”
“我看不然,咱们都轮流休息了,何来困乏一说,我倒是觉得吃完饭后是最有劲儿的时刻。”
“嗳,其实啥时候不都一样么?今日你们也瞧见那弩炮的威力。。。。。。根本不是咱人力所能抵御的,你我习武之人也难抗下那炮弹一下,更何况那些普通人了。”
“就是就是,下午那么多人扛着盾朝这里攻来时,我真差点儿吓尿了。这战场厮杀和江湖比斗真是天差地别,虽然他们单个人在我们眼里不值一提,可一但聚集起来,那威势还真是骇人呐。”
“是啊,当时我也吓得双腿发抖,运转几次功法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
“不瞒你们说,那弩炮发射的时候,我都惊呆了,黑压压的一片炮弹,那么远就飞了过去,场面还真是大开眼界。你就说说,这与习武长短有何干系?在那种威势之下,你我又与普通人有啥区别?”
“哎!听说这弩炮是咱太清剑门的大师兄制造的。”
“哦?还有此事,你小子听谁说的。”
“昨天我听文师伯说的,师伯说弩炮是他徒弟造的,他徒弟你们晓得不?。。。。。。就是威震草原的秦牧玄将军。”
“真哒?!”
“那还有假,那可是咱们的大师兄,道传弟子!”
“这么厉害!还是个将军呐。”
那个擅长打听的弟子接下来绘声绘色地给几个同门讲述了秦牧玄在军中留下的丰功伟绩,引起了一阵阵惊叹声。
“你们几个在此不得喧哗,成何体统!”
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几个聊得正嗨的弟子顷刻了闭嘴。
“文师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