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乾帝震怒后,除了在地上掩面翻滚、痛苦哀嚎的廖杰,再无人敢说出半句话来。几名禁军上前,不由分说的将秦风按倒。而这一次,因知晓自家统领已被秦风所杀,禁军下手更是极重,险些将秦风的手臂直接扭断。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秦风昂首直视乾帝,不屈道:“父皇可是要庇护此撩?”看着秦风那坚毅的目光,不知为何,乾帝竟感觉心头一颤,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反应过来,乾帝更是羞怒难当。啪!狠狠的一巴掌甩在秦风脸上,乾帝厉声道:“孽子,朕说的话,就是圣旨!”甩头吐出口中淤血,秦风回道:“儿臣就是在遵从父皇圣旨!”“君子一言尚驷马难追,父皇明明已下旨让儿臣彻查此案,焉能就此罢手?”乾帝人都傻了。从秦风出生那一刻开始,哪怕是先帝在世,这小子最受宠爱的时候也从未敢如此顶撞自己。看着那眉宇间写满了坚持的秦风,乾帝一阵恍惚。“大胆!”眼见乾帝竟被秦风三言两句呵住,一旁的秦朗不干了。他上前,义愤填膺的对秦风怒斥道:“你竟敢对父皇出言不逊?到底有没有将父皇放在眼里?”“还是说,你认为自己现在翅膀硬了,可以无视父皇的命令了?”几句挑拨之言,对秦风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乾帝的脸面却挂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来人,传朕旨意。”“从即刻起,将秦风贬为庶民,于宗氏除名,永世不得……”当听到乾帝要将秦风贬斥为庶民那一刻,秦朗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虽然他没听说过过山车,但这一夜,他的心情就好似有此经历一般,忽上忽下。不过好在,最终的结果是如此美妙。而就在秦朗喜滋滋的听着,等待乾帝将旨意宣读完毕,秦风彻底被打下地狱的时候。后方,一阵马蹄声传来。紧接着,楚国公主的仪驾出现。“清澜,叩见大乾陛下。”在吕嬃的搀扶中,楚清澜提着长裙,从马车上款款而下。看着对自己见礼的楚清澜,旨意尚未宣读完毕的乾帝脸上有些不自然,他沉声道:“这么晚了,清澜侄女为何来此?”楚清澜淡淡的答道:“回大乾陛下,清澜虽外臣,但毕竟眼下乾、楚结盟,而恰好清澜听闻哀王查出了侵吞贵国国库的主谋,所以在好奇之下特来一观。”“若大乾陛下认为清澜此举不妥,那清澜自当告退。”乾帝嘴角一抽。他是真的想让楚清澜马上滚蛋,但人家都摆明了这件事涉及到了两国外交,无论如何他也说不出口。无奈下,乾帝也只能点了点头。楚清澜看向秦风,疑惑道:“敢问大乾陛下,这是为何?还是说,清澜听到的消息有误?”直勾勾的盯着秦风,然后问出这种问题,虽然楚清澜说的含蓄,但乾帝听懂了。这分明就是在问他,为何秦风侦破了侵吞国库的功臣,如今却好似犯人一样。只感今天诸事不顺,无比郁闷的乾帝闷哼了一声,道:“将他放开。”“父皇?”眼见大好形势,就因为楚清澜的出现发生了逆转,秦朗急了。他连忙提醒道:“您刚刚的圣旨还未宣读完啊!”乾帝脸色一沉,狠狠的瞪了秦朗一眼。当着楚清澜的面,他还怎宣读?宣读以后,怎么解释?虽然乾帝深恨秦风今日对自己的顶撞,但他更不想将这个人给丢到国外去。然而,急于看秦风倒霉的秦朗却考虑不到这些。“父皇,您可是我大乾天子,金口玉言,您说的话不能不算……”啪!又是一巴掌,不过这一次是扇在了秦朗的脸上。看着那被抽傻,眸光中满是委屈与惊恐的秦朗,乾帝怒斥道:“给朕闭嘴!”这一巴掌终于是让秦朗消停了下来,但乾帝却也在无心力继续留在此地纠缠。他疲惫的摆了摆手,道:“朕倦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议。”说着,他便拖着疲惫的身躯,转身向宫门走去。但他也就走了两步,他便再度停下,惊怒回首。这只是因为他听到了秦风的声音。“将廖杰拿下。”“除了他之外,还有刚刚那些在名册上,一个不落,全都带走!”乾帝被气到周身颤抖。他指着秦风,怒吼道:“朕在说什么,你听不到吗?”秦风躬身拱手,道:“儿臣知道父皇为国事操劳,甚为辛苦,不敢再打扰父皇。”“所以,这些琐事父皇您大可不必担忧,交给儿臣就好。”乾帝敢发誓。这辈子就他没如此讨厌过一个人。如果说曾经对秦风那是厌恶,那么此刻就是恨不能他立刻从自己的眼前消失,而且是永远都不要再见的那种。快被气迷糊的乾帝只感心力憔悴,但今日这件事他还真就没法多说什么,尤其眼下楚清澜来了,他更是不好直言。咬了咬牙,乾帝冷哼道:“你自己看着办!”这是摆明懒得继续理会秦风。不过乾帝的这句话,却也给了秦风极大的操作空间。待乾帝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以后,秦风将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向了那群早已傻眼的朝臣,他对左右蓝田兵士道:“傻愣着干什么?没看到父皇都默许了吗?”蓝田兵士皆汗颜。不过他们只是大头兵,听令行事乃天职。前有镇远侯之令,后有乾帝的话语,这些蓝田兵士到也没多少心理压力,再度将那些朝臣拽回己方阵营。宫门外,又是一阵呼天抢地的哭闹。大为不甘的秦朗气愤不已,他上前指着秦风咬牙道:“秦风,你好大的胆子,你等着吧,明日父皇定会将你……”根本不给秦朗把话说完的机会,秦风便打着哈气道:“还有这个,咱们的二皇子,本王怀疑他与此事也有牵连,一并带走。”话音落地,秦朗傻了,在场朝臣全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