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六儿下马回到秦王府时,正是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他快步直入后庭,想跟林无忧说明对策,绕过木制回廊后,就看到林无忧和乳母一起抱着小殿下在桃花林中散步。
岁月恬静,林中人美若桃花。
见到萧六儿,林无忧笑着向他招招手道:“师兄,你今日去何处了?幕僚府中,房乔寻你都寻到我这里也不见人,只得回去复命。”
萧六儿面上松了松,带着轻快的语气对她道:“长安城比京都有趣,小爷我自然是去风花雪月了,那个房乔来寻我做甚?”
林无忧不知,只说:“难得见房乔如此紧张,你先去幕僚府复命,看看是何事?”
萧六儿不急,他上前看了看襁褓中熟睡的小殿下,对林无忧道:“城中流言,你不介意?”
林无忧看着面前的桃花,笑了笑:“流言而已,何必在意。”
“山下女儿家最注重名节口碑,如此中伤你,你若想反制,我们也可传出口风去。”
林无忧回眸看着他,神色轻松道:“口舌之争,有何意义?于我而言,你们平安无事,才是重要的。”
萧六儿见林无忧当真不在意,自己也长吁一声,道:“好吧,阿零既然有此心胸,我这个事外之人又何必在意。我先去幕僚府复命,等到明日,我再带你和小殿下出去散心。”
“明日不妥。”
林无忧想着今日房乔来报的事宜,对萧六儿解释道:“瓦岗的李密携两万军士前来投诚,明日皇宫太液池设宴,我要跟二郎入宫。”
“李密?”
萧六儿想了想,似乎在龙虎山的《推背图》内有关于此人的一卦。
想来房乔来寻他,应该是和师兄阿甲一起去解卦《推背图》以谋后事。
林无忧见萧六儿出神,问他:“李密是瓦岗首领,前些时候被京都王世充大军所败才来归降长安城……师兄可是认识他?”
萧六儿收回神,撇撇嘴道:“此种枭雄我如何识得,只是想起师父的卦象中似乎此人的命运跟唐王朝有所纠葛,一时才出了神。”
林无忧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她眨了眨眼催道:“既然如此,师兄还不快去?幕僚府中只有大师兄一人只怕不成,他为人忠厚寡言,万一得罪了那位将军,如何是好?”
萧六儿笑着道:“看来阿零心中,我这个师兄更稳重睿智,尤为特别啊!”
林无忧笑着道:“阿丙师兄自然是最特别的一个,不过说不上稳重睿智,只是……”
她退后半步,歪着头笑他:“师兄一向最会取巧自保,跟你的轻功身法一样,让人抓不到尾巴,刚好和稳重睿智的大师兄互补。”
萧六儿见她如此,也不争辩,抬手敲了一记,道:“都成了母亲,还是如此贫嘴,非要在口角上争个高低!你就不能夸夸我!”
林无忧笑着夸道:“阿丙师兄最厉害最稳重最睿智,不仅在龙虎山上数一数二,在这秦王府的幕僚中也是尤为优秀!师兄快去吧,幕僚府中离开你可怎么办……他们定然是抓耳挠腮,只等你去定论呢!”
萧六儿十分受用,负手道:“我自然是最厉害的那个!阿零有眼光!小爷去也!”
心情愉悦地踱步道前庭幕僚房中,推门而入果然看到房乔和阿甲站在《推背图》之前,看着当下卦象。
李郢承坐在一旁的书案后见他进来,问道:“去抱月楼了?”
萧六儿也不行礼,只说:“去了又如何?”
他顿了顿,看向李郢承道:“你既然知道长安城中的抱月楼是太子妃所设,为何不查?最近齐王妃风头正盛,面对坊间传言,你秦王可以隐忍不发,我却见不得师妹被流言中伤。”
他见李郢承面色如常,并无愧意,咬牙道:“你这个丈夫做不到的,我来做。”
李郢承眸色深沉,问他:“你能做什么?萧荷一心只有太子,你这个弟弟值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