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履的话没有起到任何劝解的作用,反而是火上浇油!所有学子都疯了,骂秦桧、骂赵桓,两人直接就臭了街。直到夜幕降临,一众学子依旧高声喊着口号喝骂,这时候,真正劝说的人总算是出来了,王权引着一行内侍,将温热的粥水盛出来递给一个个学子。“陛下说了,这夜半风寒,诸位学子便先行回去吧。”“夜风再冷,吾等的血是热的!”应襃然大喊。王权苦笑着说到,“这几日陛下身子有恙,数次想要出来见你们,娘娘不放心将陛下拦住了,若是你们依旧不离开,那稍后陛下便会过来陪着你们一同感受这半夜凉风,你们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为陛下想想可好?”“而且,你们忠于陛下的心思,陛下如何不明白。”“你们为国为民,这些事儿陛下都看在眼中,只是你们在此,想要让陛下怎么说?”“此事的因果不在陛下啊。”王权的话让一众学子尽皆愣住,啥意思?刘章略微思索,当即就明白过来,这事儿让皇帝怎样表态?处置秦桧?责问赵桓?就算那俩货再不是人,赵构也是赵桓的弟弟,长幼有序,这事儿改不了!赵构若是出来说话,反而更为不妥当。他们总不能逼着皇帝直接开口,成为一个不忠不孝之人吧?有些事儿是不讲道理的,现在赵构最好的方式便是不开口、不露面、不表态。因果不在陛下,还能在谁的身上?秦桧和赵桓啊。逼迫皇帝开口表态,这不就是用枪指着好人吗?他们的力气用错了地方。想明白之后,刘章当即便是拉过来几个附近的学子,低声耳语起来,很快,刘章的想法传来,众学子恍然大悟!本来他们还有些奇怪,为何满朝文武没有动静?他们是不在意皇帝么?原来,他们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们逼迫的对象不应该是皇帝,应该是即将还朝的赵桓!届时,逼迫赵桓发誓也好、逼迫他滚回北方也罢,总之没有逼迫赵构表态的道理。当即,商议好之后,刘章便是上前,“二位中官,还请代吾等禀之陛下,陛下仁德之心,吾等尽知,这便退去。”“另外,请上禀陛下保重龙体!陛下乃天子,也是天下万民之君父,为万民、为江山,请陛下多加珍重!”“学子放心,老奴定会将此言禀之陛下。”刘章转头振臂朝着众人喊道,“吾等在此惊扰陛下修养,着实不该,先行回去商议对策,而后再议!”一众学子总算走了,一众官员暗流涌动,禁军大营中,虽然已经是半夜,但是却依旧灯火通明,中军大帐之内,杨存中端坐,军中将校尽皆汇聚。“将军,赵桓那王八蛋和秦桧那两个王八蛋回来做什么!”一名将领大声开口,“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稳日子,赵桓那货还有脸回来?”“说的不错,之前咱们人嫌狗憎,可现在,还有几个叫咱们贼配军的,咱们这张脸是陛下给的,哪个不让陛下好过,咱们就弄死他!”一名偏将直接站起身,“诸位兄弟,咱们直接兵谏,然后去弄死赵桓那个……”他的话未曾说完,便是被杨存中一巴掌拍倒了……兵谏?你想死别拉着大伙儿啊,骂几句赵桓也就算了,兵谏?这玩意儿是能说的吗?别管目的怎样,只要敢玩儿这一出,就是自寻死路……“咳咳咳!”杨存中摆摆手止住了众人的声音,“各军指挥使,明日随本将前往德寿宫!”“其余兵马,没有陛下旨意,不得轻动,不过我们却是要对陛下表态,让陛下知晓我们的忠心。”“禁军大营立即封锁,没有本将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第二天,禁军一应将校前往德寿宫,不过,同样未曾得到赵构召见,赵构只是让人传话,禁军需要稳定!杨存中明白赵构的意思,当即带人回返。这场风暴,仿佛瞬间便是在临安城平息下来,赵构不表态,哪怕是有些人想要宣泄,也找不到宣泄的对象。然而,就在这时候,几乎已经被人忽略的,李孟坚等人的事情再度开始了。韦渊对外表示,自己将开始审问在押的一众要犯。腊月二十三!这本来该是交年的日子,所有人本都该在街巷上采买年货,准备年节,然而,今年却不一样,所有人的注意力尽皆关注着大理寺!今日,韦渊将作为主审,提审万俟卨!这个提审多少是有点儿不正常的,毕竟,至少目前来看,万俟卨是被牵连进来的,而且暂时还没有切实的证据,不过有了前两天的事情,提审万俟卨又极为正常,他是秦桧死党,韦渊是国舅,这很显然是要为皇帝外甥出气啊。大理寺大堂之上,韦渊歪歪扭扭的带着官帽坐在大堂正位,左右两侧王赏、罗汝楫两个副审就座,下首位置还有两名皇城司的干办前来听审。“带万俟卨!”有小吏高喊。不多时,万俟卨便是被差役带了进来。王赏正要先声夺人,可韦渊却是抄起惊堂木猛地一拍,“来人,这王八蛋咆哮公堂,拉下去重打二百大板!”“噗!”“咳咳咳……”在场人都傻了,哪怕王赏也想要弄死万俟卨,此刻也疯了,你这TM叫审案?二百大板?拉下去砍了多痛快?咆哮公堂?万俟卨这货还没开口呢吧?“王爷,此不妥!”罗汝楫赶忙起身,他这个副审还是要保一保自己人的。“哪儿不妥?”韦渊斜着眼睛朝他看去。罗汝楫说到,“万俟卨罪责未明,现在并非确定了戴罪之身,另则,众人尽皆亲见,万俟卨并未咆哮公堂,王爷直接重则,此不合律例。”“此言正是!”王赏也随之开口,“万俟卨虽是奸贼、虽然贪赃枉法,可是王爷是主审,当按律行事,不得肆意而为!”“韦渊,你个王八蛋,老子要弄死你!”回过神来的万俟卨,如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