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瞻一进门便看见老夫人脸色冷峻,看人的眼神也十分奇怪。
“我这几日在吏部实在太忙,母亲可是身体不适?”
贺老夫人摆摆手,示意贺云瞻先坐下。
“今日咱们府中发生的事外面都已经传遍了?”
贺云瞻笑道:“没有,只是我在吏部听人偶然提起,说咱们贺家帮京兆尹抓住了逃犯。”
“案子了结后我得想个办法让此事传扬出去,这可是大功一件!”
“咳咳咳……”贺老夫人猛地咳嗽了几声:“万万不可!”
贺云瞻不解:“如今我在外的名声不好听,这种有功的事情一传,对咱们可是好处啊。”
贺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想起白日发生的种种她便觉得羞愧。
好半天才斟酌着开口将事情说了一遍。
“若这件事真传出去,外面的人一定会说我们贪图沈知煦的嫁妆,妄图用行骗的手段骗来,又得被看笑话……”
贺云瞻听完气愤不已:“你们简直是胡闹!”
他语气太冲,吼出来才意识到对面是自己的母亲。
他又冷着脸悻悻坐下:“你们怎能做出这种事?咱们家本就清贫,如今还得搭钱去贿赂官府的人!”
贺老夫人被吼得有些懵,贺云瞻是个孝子,以前从未用如此语气同她讲过话。
她也不由恼怒:“若你有出息,咱们家也不至于落魄到如此地步!”
“母亲!”
贺云瞻不敢置信地看过去,没想到贺老夫人说话如此难听。
“如今撑起这个家的是我,你日日需要吃药,静儿年纪小还要去学堂,如今我俸禄是不多,但我一直在努力往上爬……”
贺老夫人面色一怔,闭了嘴不再言语。
见状张嬷嬷赶紧出来打圆场:“老夫人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可别因为这点小事伤了母子情分。”
“再说奴婢已经去打点了狱卒,此事绝不会传出去,就算传出去,对大家来说也不过是些笑料,不会影响少爷的仕途。”
贺云瞻淡淡地应了一声,暗暗在心中谴责自己。
他从未与老夫人发生过如此争执,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
“母亲,是我言重,我只是没想到你能做出如此荒谬之事……”
贺老夫人又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静儿会找一个早就被官府通缉的人……她年纪还小,这事儿我不应该交给她去办。”
贺云瞻无奈道:“事已至此,咱们三个就别互相指责了。”
贺老夫人拿帕子擦了擦发红的眼角。
“若不是沈知煦不肯再拿钱贴补,我们也不会想出如此办法。”
“她肯定还对你与黎颜儿的事心存怨恨,她耳根子软,又对你用情至深,你好好去哄哄,她便不计较了。”
一提此事,贺云瞻便觉得发愁。
“她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根本不听我的话……最近吏部事多,颜儿还与我闹了矛盾,我是处处有心无力……”
“颜儿怎么了?她不过就是咱们家的一个婢女,竟敢与你闹别扭?”
贺云瞻摇着头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许是被沈知煦折磨疯了,前几日竟然想把那枚吊坠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