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岚莺挽着叶绝律的胳膊,姿态高傲的从正大门进去,“明东管事,要本夫人给你带路吗?”
众人连忙回神,明东小跑到前面去,卑躬屈膝的带路,“小的给叶夫人带路,这边请。”
等夫妻两走远了,门口的侍卫才恍惚的开口,“那是明家那个废物肥婆?!”
“你没听到明东说什么吗?明家大姑娘,看明东那狗腿的样子,是叶统领的夫人。”
“靠!”
明岚莺也很想骂一句靠,走了一炷香了还没到。
明府很大,但还没分家人也多,本来好好的大宅子,这里一道墙那里开一扇门的,隔来隔去的倒是破坏了美感。
明东引两人走了许久,才到明大老爷一家的院子,明岚莺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看了一天的账册本就精神不太好,还被请到明家来与人虚与委蛇,烦躁的很。
明岚莺对原主的父亲没有印象,连样貌也有些模糊,但不妨碍她讨厌他,是本能的讨厌。
明大老爷的书房采光不好,一进去有些暗暗的,明岚莺不太适应的眨眨眼,看见书案旁站在的一个儒雅中年男子,和一位白皙貌美的妇人,明东上前垂首请安,明岚莺才知道这是这具身体的父亲明正清和继母蒋和玉。
两人见到明岚莺时也暗暗咂舌震惊,更惊讶明岚莺亲昵挽着的叶绝律。
“父亲。”
明岚莺不知道原主是怎么称呼的,反正她现在就是明岚莺,就按她自己的方式来叫,和明丽姝撕破脸皮了,也是和明家人撕破脸,现在她可以完全不用给明家人面子。
明正清见明岚莺第一眼就觉得眉眼间有些似故人,但是没想起来,本来还想训斥明东带了个什么人回来,结果明岚莺一开口就是熟悉的声音,明正清和蒋和玉都怔了一下,是那个没用的胖女儿,只是外貌变化大了点,都没认出来。
明正清紧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她,“见到爹娘也不会行礼问安,你是怎么学的规矩!”
“规矩?”明岚莺轻轻一笑,明媚的五官点亮了昏暗的书房,“从我们进来到现在,父亲都没叫过我相公一声女婿,也没向我相公也没行礼问安吧?我相公怎么说也是正三品的皇帝近臣,父亲好像只是一个五品知府,见了三品大员不用行礼,这好像也不合规矩吧?”
明正清一愣,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反驳,身边的美丽妇人抬手轻搭在他胳膊上,巧笑嫣然的说道:“大姑娘开玩笑呢,老爷别计较,姑爷怎么说也是咱明家的大姑爷,都是一家人,不拘那些虚礼。”
转头又笑着对明岚莺说道:“大姑娘难得回来一趟,老爷也是关心急切,怕外面的花花世界带坏了大姑娘,做父亲的哪有会生儿女的气的,大姑娘也不要那么较真。”
明岚莺瞥了蒋和玉一眼,软若无骨的手往明大老爷胳膊上一贴,完美的安抚了他要发怒的脾气,面若芙蓉,巧舌如簧,直接化矛盾为玩笑,还轻而易举的把错误推到她这个不懂事的女儿身上,难怪原主那薄命的娘斗不过她。
明岚莺掏了掏耳朵,“继夫人在讲什么不好笑的笑话?皇上把我塞给我相公之后,我就不是明家的人了,生是相公的人,死后也是叶家的鬼,哪里和明家是什么一家人呢?”
叶绝律心头一热,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明岚莺,把她的每一句话都记在了心底。
继夫人这三个字,被明岚莺一字一顿的咬的清楚,蒋和玉嘴角的笑一僵,有些挂不住,明正清吹胡子瞪眼的指着她。
“你!目无尊长,还学会胡言乱语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还有你母亲吗!别忘了你体内流着的是明家的血脉!”
“明大老爷忘了吗?我的母亲在我两岁时就被气死了,怎么死的难道要我提醒一下父亲和继夫人?我唯一的父亲在娶了继母之后就不要我了,我现在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
明岚莺冷眼瞧着他们,蒋和玉一愣,暗暗咬牙,没想到这死丫头去了一回边塞整个人都大变样,脑子还灵活了。
明正清气急败坏的指着她鼻子点了又点,“没大没小怎么说话的,不肖女,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出生!你从前在家时你母亲就为你呕心沥血,悉心的教导你,你竟然如此浪泥扶不上墙!”
叶绝律握着她的手一紧,好像只要明岚莺一个不对劲就冲上去给明正清一拳,明岚莺暗暗捏了捏他,对两人翻了个白眼,显然没把明正清的话放在心上,原主的爹长得人模狗样的,但是个渣而不自知的蠢货,说的话比狗吠还难听,难怪原主能变成那样。
“呕心沥血,悉心教导?把你的亲生女儿教导成不识字、不识礼数,还不知天高地厚的两百斤胖子,明大老爷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当不知道?继夫人好手段!”
一口一个继夫人的,蒋和玉心态都要有点绷不住了,她当年处心积虑爬上明正清的床,气死了明正清的原配,事后还把当年知情的人都打发了,名正言顺的做了明家二十多年的大房夫人,京城圈子里基本没人记得她是续弦,现在明岚莺却每次开口都踩着她的雷区,她怎么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