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别墅偌大的花园中,凌薇考虑再三,止步道:“我在这里等你吧,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什么需要我打掩护的,但是你们家老公很恐怖,我不想跟他面对面过招,如果你有难度我再进去。”
安凝应好,凌薇的顾虑是对的,薄宴淮为人很恐怖,就像黑辐射,能辐射方圆百里,辐射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安凝没想到薄宴淮会在家,她是回来拿东西的。
但一进门,娴姨就朝她打眼色:“先生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饭菜都热了四五遍,就等您吃饭呢。”
避不过,安凝转身走向餐厅。
男人面前正放着一台笔记本,上面开着一个文档,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正神情严肃地盯着某些字,灯光给他本就好看的五官打上了一点高光,看上去更立体。
她想起初次见到他那时,就是被他这张面皮所骗,以为他的人和他的脸一样,那么好看,还人见人爱。
“回来了,吃饭。”薄宴淮扭头看她一眼,合上电脑,把电脑放在旁边座椅上,打开电饭锅,盛了一碗白米饭给她,又给她摆上筷子,才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把厨房里的小电器全部搬上了餐桌。
安凝面露讽意,他那么想要孩子,爷爷也松口了,至于还扭着她费?
他一句话,多少女人愿意躺他身边,乖乖给他生孩子?
还是说,因为结婚限制了他,让他忘记了自己很有市场?
“我只是回来拿东西,一会儿就回酒店,我没说过要回来吃饭,你做这么多事,是故意给我看,证明你很在乎我?”
安凝话音刚落,薄宴淮再扭头时,眼神已经变得狠厉不堪。
安凝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怕,不怕他的疾言厉色,也同样也不会吃这顿饭:“薄总慢用,师姐还在外面等我。”
“安凝!”
和这声低吼声同步来的还有薄宴淮的大力气。
安凝只觉自己的左手被他攥得像要被他活活掰断,他是在攥救命稻草吗,力气大得他像是随时会被淹死。
“都下去。”
男人寒风般萧瑟的声音轻如薄雾,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冽,划过安凝耳畔,更像一炳刀刃,留下一道道无形的裂痕,透露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权威,让女佣们不由自主地屏息静气,却没吓到安凝。
一众女佣哪里敢耽搁,齐刷刷地朝外面撤退,还不忘关好大门。
薄宴淮微微怔愣一瞬,还是没火山爆发,拉着她坐了下来,任由锅里的汤沸腾着,谁都再动筷子。
有点声音挺好的,他忽然有些害怕这个环境太安静。
薄宴淮面向她,身子微微前倾,想跟她用一种夫妻间坦诚相对的近距离方式跟她解释:“爷爷那番话不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还有几句估计你没听到。”
安凝玩味勾唇:“薄总,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爷爷说得对,我这种身体,没法给你们薄家延续香火,你应该正视一下这个问题。”
薄宴淮眯眸,实在厌烦这样的安凝,以前他不懂得珍惜她,白白失去一个孩子。
现在他想弥补了,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在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手段报复他吗?
但正如爷爷所说,男人应该克制自己的脾气,老婆是娶回来宠的,呵护才能产出幸福,折磨只能产出怨妇。
薄宴淮低头,近乎带着一种请求的低声解释:“爷爷那天还有一句:不过我再仔细想想,还是你跟安凝的孩子才是我们薄家的孙子,咱们也不能病急乱投医,你和其他女人名不正言不顺生的孩子,都是严格意义上的‘野种’,‘杂毛’,你也不喜欢听到这样的非议吧。”
这话来得太陡,当时连他都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爷爷:“您?”
“爷爷也会胡思乱想的,你别看爷爷一把岁数了,负面情绪有时候比你们还多,一些事也会想得很极端,想快刀斩乱麻,而且,就算爷爷想你怎么做,你就会怎么做吗?你要那么听话,我现在的孙媳妇指不定会变成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