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到院子里一看,谷媒婆果然带人过来了,她的两个儿子和二儿媳妇站在院中陪着,小孩子们却是吓得一个都没出来。
江老太赶紧上前几步:“哎哟哟,我这不是都准备好了银子打算明儿就去找您换钱的吗?哪成想您今儿就来了呢?快快,屋里坐,老三家的,快去沏糖水。”
江老太把谷媒婆一行几个老太婆拉进了自己的房间,接过三儿媳递过来的一杯糖水就把门关上了,来到谷媒婆面前赶紧放下糖水。
谷媒婆尝了尝,甜味还挺浓,倒是收起几分怒意,悠悠道:“你不是说已经把钱准备好了吗?拿来吧。一百两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江老太脸色立刻就变了,这个谷媒婆,抢钱呢?本来说好了二十两,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一百两?
江老太道:“哎哟哟,瞧您说的了,二十两我们这都是东拼西凑的,哪里来的一百两银子啊?您之前不是说好了二十两吗?”
谷媒婆闻言眼睛一瞪:“别打量我不知道呢,你养了个好孙女,跟镇上的大酒楼都做上了生意,听说那火锅底料就是从你家送的货?
我可是打听过的,镇上酒楼里,那火锅一桌就好几两银子,你家跟大酒楼合作,难道还差着一百两不成?”
谷媒婆大有“我就是来讹钱的,你能把我怎样”的架势,江老太心中暗道不好,这谷媒婆还真是消息灵通,怎么什么事儿她都知道?
要说一百两银子,江老太现在还真的拿得出来。
江雪娇跟明月楼合作没多久,就给了江老太十两一个的银锭子,一连给了十几次,几乎是每一次江老太喊累或者是找茬的时候,她都会大方地给这老太太银两。
江雪娇是真觉得她自己有系统傍身,以后一定会赚大钱的,无奈受到大禹朝封建礼教的影响,许多事情上她又不得不听江老太的,为了能自己当家做主,也就只好拿银子去堵她的嘴了。
可是这江老太,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怎么可能谷媒婆要多少,她就给多少?二十两银子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极限了。
于是她只好又厚着脸皮说道:“哎呀,这不就是粑粑蛋子表面光嘛?您是不知道,这火锅底料啊虽然是从我们家出去的,但我们家不过是赚了点打包装的钱,这料可是别的老板送到我们这儿来的,您说我们能赚多少?
不过是多劳多得罢了,包一个包给个几文钱,包的多了,赚的也多点。
也是不瞒着您,要不是为了给您攒这二十两银子啊,我们家何苦来老老少少黑更半夜的不睡觉,都来包这什么劳什子调料,累不说,还齁辣的,叫人睁不开眼睛。”
谷媒婆对江老太的话半信半疑,不过转念想想,也差不多,他家若是早知道怎么做火锅,哪里肯到这会子才露这个手艺赚钱。
于是她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只是还不满足:“那也不成啊。上次刚跟你说的时候是二十两,现在都过去那么多天了,你欠我的虽不是什么高利贷,但我这汤药费也贵,你也不能只拿二十两银子来打发我!”
江老太忙点头:“是是是,我……哪儿能呢,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拿。”
那些银锭子被江老太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埋起来了,她如今翻箱倒柜找的确实自己从前一点一点攒起来的碎银子,倒不多,也正好二十二三两的样子。
等江老太拿出一个木头匣子,把里面成色不怎么样的碎银块、银角子还有铜钱,哗啦一下全都倒在桌子上的时候,谷媒婆也就信了,她的确也拿不出更多的钱了。
让人把这些碎银子收起来,谷媒婆仍旧不老高兴的样子,也不走,就坐在那里抽烟袋锅子。
江老太把心一横,秦氏你可不要怪我,谷媒婆盯着我不放,我已经舍出二十多两银子了也没有用,那就只能怪你们娘儿俩运气不好了。
这么想着,江老太叹了口气,状态似实在没有办法似的翻箱倒柜找出两块石作的身份铭牌。
她把这两块牌子推到了谷媒婆跟前:“我知道,那点银子哪里够的,只是,我们家现在也就只能拿出这些来了。我再给您俩人,您看如何?”
谷媒婆做这一行也不少年了,虽没读过书,但简单的常用字她是能看懂的,拿过江老太给的身份铭牌,皱了皱眉:“这上面写的不是你那大儿媳和她家领养的女儿吗?你把她二人的铭牌给我,是何意思?”
江老太又重重叹了口气:“哎……您是不知道,我们家真是不应该捡来这个丫头,她可邪性了啊!”
江老太就把江家老宅闹鬼和张贵全遇见鬼的事情都跟谷媒婆讲了,末了还拍着大腿声泪俱下:“所以说,不知根本的人是不能随便领进家门的啊!
当初秦氏就是个没根的,连个娘家都没有我们也许她进门了,到她这儿也就算了,偏又捡了个来历不明的丫头片子,这一次一次的闹鬼,幸而是分了家,断了亲,就这也没挡住这丫头身上带的鬼气,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只好请您帮忙,帮我们家带走这两个没有根本的人吧,给我们家去去晦气也好啊!”
谷媒婆在听见这两人来历不明的时候,心中早就已经动了念头,甚至她都盘算好了,安排哪些人手去做这件事情。
但表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只见她一脸的抗拒,口念弥陀:“阿弥陀佛,这种事情你休要找我,什么带走?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谷媒婆虽然嘴上说着抗拒的话,但是从表情上看明显很满意这个提议了,江老太心说,有戏!
她马上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哎……您是不知道,自从把灵丫头领进家门,我们家出了多少糟心的事,如今连您这样的能人都不肯帮我,我还找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