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因擒拿不力,逃走了史文恭,但李鄂这边还是找了祝朝奉问责。
按照祝朝奉说辞,院内那人是来吊丧的远亲,自小便学了些武艺,只是脾气有些不好,便被安置在了偏僻院落。
如今反被李鄂吓走,祝朝奉也是火起无名,两人在祝家门前争吵一番,便不欢而散,李鄂带着众人,也负气离开了祝家庄。
“李鄂哥哥,你的双刀好快,能否教与奴家?”
回转扈家庄的路上,众人都不说话,见有机会,扈三娘便凑了上来,想学李鄂的鸳鸯双刀法。
“与洒家说说,你心底可是真的愿意跟着洒家?”
扫了一眼靠上来的扈三娘,李鄂便第二次问起了她的心意。
“奴家是女流,既有父母之言,又有夫家厌弃,便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扫了眼面前年华未及双十的扈三娘,李鄂也听出了她的怨念。
扈家庄嫁女,理所应当,但祝家庄嫁儿媳,却让这位飒爽的扈家三娘子,在独龙岗三大庄抬不起头了。
想及这位扈三娘的遭遇,李鄂觉着,她父兄俱在终归还是好的。
将史文恭逼逃后的几天,下岗务农的庄客,跟巡逻独龙岗的庄客,都反馈最近有陌生人窥视独龙岗。
想着史文恭所言,那夜破出梁山重围的漏洞,李鄂也只能冷冷一哼了事。
毒士吴用跟擅文墨的宋江宋公明联手,以后的梁山就更不好对付了。
日子安稳,独龙岗上三大庄的青壮庄客,除了操练之外,就是搭建箭楼。
李鄂也一样没闲着,开始谋划整个独龙岗的防御体系。
独龙岗上的三大庄不好打,原因其实也简单,无非独龙岗乃高地,岗上的土地也被三大庄利用到了极处。
除了进出大岗的一条主路之外,其余地方,俱是有高低落差的梯田。
独龙岗的梯田,也不能叫做是梯田,只能说是随大岗走势,伴以石块垒砌,防止水土流失的山田。
许多山田之间的落差极大,不是能直上直下的,依着这些垒砌而出的山田,夏秋之际,辅以草泥寨墙,这独龙岗正面的防御就算完备了。
李鄂仔细的数了数,按照间隔来算,整个独龙岗的防御体系成型后,寨墙起码有十几道之多。
只要弓箭齐备、食水不缺、庄民用命,攻打独龙岗可不比攻打坚城容易。
李鄂在一点点的抠独龙岗防务,祝家庄那边却又出了状况,前次是栾廷玉这個教师爷举告庄主祝朝奉,这次就轮到庄主祝朝奉举告教师爷栾廷玉了。
这就是保甲制之下连坐举告之法的缩影,所谓一家犯法、九家举告,若不举告、十家连坐。
在大宋治下,并不是说你自家奉公守法就够的,发现邻里不法,若不举告,或是不知情,很可能祸从天降。
前一日还老婆孩子热炕头,下一刻可能就会因为错失邻里不法而被流放,老婆孩子不是进妓楼便是进牙行。
此等半军事化的保甲制下,想要为非作歹,且能够为非作歹的,只能是少数,或江湖不法、或达官贵人。
只要没有遍地灾荒,只要士绅大户还多些底线,多半人的日子虽说过的战战兢兢,但总是可以过下去的。
就如李光所言,如今的大宋民心未失,扯旗造反的次数再多,也只有被镇压、招安的命。
而有宋一代的造反,也有相当部分也是奔着招安跟改善生活去的,再不就是官逼民反,次数虽多,但对宋廷的杀伤力,也真是有限的很。
似祝家庄这类庄主跟教师爷的彼此举告,有些时候,就能将一些造反之事,镇压在萌芽的时候。
与栾廷玉相似,祝朝奉也是在李鄂巡视独龙岗防务的时候,让儿子祝龙借机举告了自家教师爷,暗纳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