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鄂禁军不如杀猪巷野狗的说辞,慕容彦达也嘬了后槽牙。
许多事用不着去沉思,史书之上都有记载,朝廷用兵不利,灾厄便会接踵而至。
有些事,即便是慕容彦达,在青州时也是看不清楚的,到了汴京方能看的清晰一些。
但二龙山上不知其出处的贼头陀李二,却能一眼看清利害。
仔细端详了一下面前这位敕封的奉武头陀,慕容彦达沉声问道:
“二郎,若伐辽不利,朝局如何?”
听到慕容彦达的问题,李鄂如看二逼一样,扫了这位新任侍郎一眼,问道:
“恩相!
洒家若说灭辽之后,便是灭宋,恩相可信?
恩相既然不信,那洒家说了又有何用?
连金灭辽,胜负与否不说,但以目前禁军战力而言,势必难以顺遂。
灭辽不顺,参与其中的人员,便会被架在火上烤。
而小蔡府被排挤在外,自然可以独善其身。
小蔡府能独善其身,便是恩相能独善其身。
至于以后,洒家以为,以后的事儿须要以后再说……”
听了李鄂说辞,慕容彦达只能无奈发笑。
牧民一方,他自觉有经天纬地之才。
到了汴京之后,才知道经天纬地之才遍地都是,但却个个不得志。
这段时日,慕容彦达除了交接公务之外,想的最多的,就是当今圣上的帝王术。
不得不说,赵官家用老蔡相公,对宫禁皇权而言是一招妙棋。
虽说继任的王黼、小蔡,差了老蔡的老练本事,但赵官家对抗朝中清流的目的,却是依旧顺遂的。
少了朝中清流,便是少了党争。
两蔡府、太宰府跟几個大太监之间,虽说也有龌龊,但赵官家的旨意,这几家执行起来,还是没多少折扣的。
“目前看来,只能如此了。
宫中之事,定在了上元节前后,二郎还是要有所准备……”
谈及妹妹之事,慕容彦达也就没什么话了。
他自诩文人,要行这祸乱宫闱之事,当事者还是自家的嫡的妹妹,虽说此事是不得不为,但终归有些过于肮脏龌龊了,他能有什么话可说?
难道要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教面前头陀如何御妹?
对此李鄂也是不欲多言,事该怎么做就要怎么做,但些许体面还是要留给慕容府的。
接下来,李鄂开口,说了一些有关铸锅法的技术要领,两人也就能继续谈下去了。
等到慕容府的老仆阿七,将王进送到慕容彦达这边,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的李鄂,这才起身告辞。
“此番能托庇于慕容府,王进多谢李鄂兄弟筹谋。
这是太公与我的安家钱,兄弟手下人多,便让给兄弟了。”
做了慕容府义婿,除了金银之外,慕容太公还给了王进一处离着慕容家不远的宅院。
有了这处宅院,有了慕容家的义女,王进的老娘也就有了落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