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玩乐,这玩意儿能有什么规制,无非怎么说怎么是。
“佛爷,按我两位哥哥说法,蜡模怕是被人做了手脚。
蜡模外部的楔子上,被裹了蜡液,浇铸之时蜡液融化,就会涨模,却不耽误器物成型。
这是有人要害咱呐!”
听到石岁寒的阴谋论,李鄂反而舒展了眉头。
如果少府监的匠师有这水平,那事情就好办了。
“害咱?
佛爷是什么人?
青州府二龙山上的歹人!
佛爷不害别人,他们回去就得烧高香。
害佛爷?
我看他们这是要打着灯笼,寻摸阎王殿呢!
不要管涨模的事儿,去让你哥哥将浇模所余铜液锻打出来,我看看成铜色泽。”
石岁寒的担忧,全然不在李鄂的眼中。
媚上这种活计,只怕许多人还看不明白。
朝堂的道君皇帝,好歹算个艺术家的,艺术家么,最是不怕失败。
筑炉不成,有块差不多的铜料,对李鄂来说也够用。
宣德炉,即便可以量产,李鄂也不会让它量产的,物以稀为贵,这道理对一个销售,即便是做化肥的销售,也是清晰明确的。
没有炉子便呈铜料,外人以为的失败,在艺术家皇帝眼里,却是一次成功的尝试。
这茬用不着呈送铜料,李鄂也是可以确认的。
对徽宗这个艺术家皇帝而言,一次成炉反而不美,只要有块差不多的铜料,就可以让宫禁之中的道君皇帝,继续畅想他心仪的器物喽……
只是道君皇帝的畅想,也只能是畅想而已,这厮想什么来什么,李鄂等人,真的就要成为匠户了。
等什么时候调足了那道君皇帝的胃口,等什么时候李鄂有了新的抓手,他想要的筑炉之法,才会慢慢的有成功的契机。
至于当下,先让赵官家摸着铜料瞎想吧……
石岁寒去取铜料的功夫,李鄂也竖起了耳朵,如武二爷所说,他不仅是涨了目力,而且耳力也涨了。
自打石岁寒张罗了祸事,李鄂耳中就听到了大弓所外面的杂乱之音。
暗叹一声,官场手段端的歹毒、端的细致,李鄂也不去试弓了,而是站在原地等着石家匠人的铜料。
“佛爷,后续铜料熔炼不佳,怕是差了火候。”
铜料锻打成型后,石岁寒的一颗心也就掉进了裤裆里。
所谓祸事连连也不过如此了,这次筑炉,不仅蜡模涨了。
李鄂这头陀后续添加的秘料,也因为火候不足,没有融进铜液之中,反而以半熔融的形态出现在了铜料之中。
“差了火候?
这不正好吗?
你看这铜料发色,斑驳为铜、赤黄为金、花白为银。
你看这延展的铜料,仿若夜间星空一般。
这怎么能叫差了火候,咱们这是新得了宝料!
你这贼厮莫要咋咋呼呼,有官人问起,就说这是咱们新弄的星辰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