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邸。
左都御史郭淮此刻正焦急的在大厅内走来走去,等待二皇子出现,旁边还有一些同样为二皇子效力的官吏。
自从接到鸿运酒楼掌柜的报信,知道自己儿子被抓,一起被抓起来的还有工部侍郎乔大人的儿子,他是一刻都忍不了。
直接派人和乔大人的人汇合一起去监天司要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抓自己的儿子,是真的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而监天司就凭现在的地位,敢这样做,他怎么可能惯着他们。
他本来已经想好了,明早上朝的时候就让同僚弹劾监天司,最好能借助这个机会将监天司彻底消失,这才是最好的。
可没想到下人来报,他们却居然连监天司的大门都没进去,直接就被轰了出来。
这他能忍?
可还没等他做出别的安排,就听到刑部尚书聂荣聂大人亲自派人将乔大人请了过去,说是涉及灭门惨案,收到诉状,还敲响了刑部大门前多年未响起的堂鼓。
聂大人亲自审理,围观者更是数不胜数。
再结合自家儿子和乔侍郎的公子被监天司在这个时间点被抓,他立马就联想到了这是监天司的手笔,这个已经几乎被所有人不放在眼里的巨兽已经张开了獠牙。
“怎么了,这么着急找本宫有何要事?”
二皇子武承乾,今年二十四岁,精明强悍,一身华丽的锦袍披在他的身上真可谓是相得益彰,不愧为皇室贵胄。
正在外忙碌的他听到郭淮紧急求见,他也顾不上忙的事,连忙赶了回来。
“殿下,出事了,出大事了啊。”见到二皇子回来,他的心里仿佛松了一口气。
二皇子坐在主座之上,拿起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出什么事了,慢慢说,这天还塌不下来。”
郭淮急切道:“殿下,小儿和乔公子被监天司抓了,而就在刚才,刑部接到报案,说有人敲响了刑部许久未曾敲响的堂鼓,刑部尚书聂荣聂大人亲自开堂问审。
此事直接指向工部侍郎乔大人,刚才已经被刑部之人带走,公开审理。
更可怕的是这个消息更是在短短时间内传遍京都,这会还在迅速蔓延,而这背后指示操纵这一切的人,应该就是监天司,这是他们蓄谋已久的阴谋啊。”
二皇子闻言眉头微皱,“那聂荣乃是本宫大哥的亲舅舅,谁不知道乔大人是本宫的人,他将这件事闹大,这样做无可厚非,可本宫和大哥的争锋,关他监天司什么事,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当年建国时候的监天司吗?”
“殿下,您可还记得去年陛下曾有意重建监天司?”郭淮观察着二皇子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说道:“以下官来看,虽然当时这件事被朝堂上的众位大臣反对,陛下只好不了了之,但是依照陛下的性子,肯定私底下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这件事应该就是陛下对朝堂诸位大人的一次的试探,陛下在看他们的底线,一旦合适,绝对会趁机直接启用监天司,乔大人本来就是您这边的人,这次成了他们的靶子,还望殿下出面,保乔大人一次啊。”
郭淮将一切直接从乔域的罪状引向了监天司和朝野的矛盾,甚至是百官和陛下之间的博弈,矛盾转移玩的是真的轻车熟路。
“乔侍郎被人掌握了多少罪证,这件事的知情者有多少?涉案范围有多广?”二皇子开口,他从不怀疑这位乔大人有没有犯过错,没犯过那才是令他惊讶。
可此人能为己所用,能帮自己坐上储君之位,别说他灭了人满门,就是做了再大的错事,捅了在大的篓子,他也得帮忙兜底。
郭淮小声道:“当年乔大人为了那女子确实是做了点出格的事情,而且那女子长的确实不错,被关在别苑的时候,微臣也曾。。。。”
二皇子大眼一瞪,他是不觉得一个女子或者一家人的命能有多重,但是你这朝廷的左都御史,朝廷大臣,都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能做出这种事。
他没好气的道:“给本宫说清楚了,都是怎么回事,还有谁参与其中,还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郭淮无奈,只好将之前做的这些事全部和盘托出,这些事有的是在他们效忠二皇子之后,有的更早,但是据他所知,这些事已经全部被那女子一纸诉状捅了个底朝天,他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你说什么,这些事右相大人也涉及其中?”
听到右相薛子陵的名字,二皇子表示惊讶,没想到连这个人背地里都做过这些龌龊的事情,真是让他意外。
“当年南境之事,要是没有人在背后撑腰,我们哪能做出这么大的动静,事后也是右相大人负责收尾,只是这件事他做的很谨慎,哪怕我们知道是他,也是受他的命令做事,可手里没有他一丝参与的证据。”
二皇子冷笑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他做了,就一定会露出马脚,不然你以为监天司整出这么大的动静,目标真的是你和乔侍郎吗,那我们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也太小看监天司的哪位司正大人,或者说父皇了吧。”
“殿下,那我们该怎么办?”他作孽的时候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但是当报应真的即将降临的时候,他比谁都要感到恐惧。
习惯了高高在上,就再也无法接受被踩到尘埃里的那种滋味。
“事到如今,监天司敢这样大张旗鼓的出手,还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那就说明他们手里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可他们错就错在自己亲自下场。
你立刻去找当年参与南境之事的所有人,告诉他们,一旦乔大人被定罪,当年所有的一切就都遮不住了,到时候罢官弃爵都是轻的,具体什么后果,他们都是聪明人,应该没有人猜不到。”
二皇子也不想参与进去,但是他听了郭淮的话,这涉案之人几乎超过六成都和自己有关,一旦失去这些人的支持,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势必会一落千丈,那自己还拿什么去和大哥竞争储君之位?
所以哪怕不是为了他们,仅仅是为了自己,他也得保住乔域这些人,不过好在背后还有右相,不然面对父皇的责难,他是真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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