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定北兴然问他们:“你们去哪?百乐门鱼龙混杂,真带你去,被老头知道了还不得拿鞭子抽我!仙乐斯怎么样?去跳跳舞。”
他最近看上了仙乐斯的小牡丹,老爱往那钻。
沈霆州的副官开着辆吉普过来,那是沈霆州来的时候坐的车。
孙副官下车打开车门,先看了沈霆州一眼,才对春念人道:“春小姐,请。”
看春念人坐上车,往里坐了一点,沈霆州走下阶梯,抬脚上车。
副官将车门一关,上车开车一气呵成,就把蒋定北一个人撂门口了。
蒋定北瞪直了眼,盯着军用吉普的车屁股。
你还是不是兄弟!
吉普车开出春家别墅。
春念人与沈霆州共乘一车,彼此态度都是不疏离,也不亲近。
孙副官问:“少帅,咱们去哪?”
沈霆州抽出根烟,声音淡漠冷硬:“南京路。”
南京路是上海最繁华的商街。
“春小姐介意我抽烟吗?”
沈霆州只是随口一问,毕竟没人敢按下沈少帅抬烟的手。
但春念人不同。
“抱歉,介意。”
沈霆州烟咬在嘴里,手里打火机还跳跃着苗火,就差点上。
他停顿片刻,转头看她。
车正好驶出陕北路,进入霓虹街景,斑斓光影从拉开一半的军绿挡帘进来,偏偏斜斜打在她眉梢眼尾。
刚刚在辉煌灯火里像一片雪的肌肤,现在于暗夜里如白瓷化形。
画报美人,碧窗艳影。
春念人不仅直接说,还蹙着细细淡眉,目露不满地瞧着他。
这表情出现在她那张脸上。
活色生香。
沈霆州食指一滑,金属打火机“啪嗒”一下合上了盖,他唇角一扯。
“是我唐突了。”
进入南京路,从街尾就能瞧见街头百货公司六层的华贵高楼,绚丽彩灯和霓虹招牌,直插夜空的塔楼上有座巨大时钟。
现在的人追求时兴,在上海最时兴的就是洋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