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柏撇了撇嘴。
饭吃完后,季柏打着跨年的名头说要和郑乐于出门,晚上再回来,他爸逗弄着家里的猫,俏俏一下就跳上了他的膝头,他爸笑眯眯地摸着猫的头,然后说他们要是回来太晚直接在外面过夜吧。
季柏说建议晚上的菜多放点盐。
他爸笑而不语。
刚出院子门,郑乐于就牵上了季柏的手,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掌心有着细薄的汗,在这么冷的冬天。
“我紧张。”季柏眨眨眼,然后和对方十指相扣。
“但是,”他接着开口,“就算他们不同意,我也会和你在一起。”
他这话有点忐忑,尾音处有点轻轻的颤,但是他的眼神如此真挚,能看到瞳孔颜色的深。
郑乐于轻笑道:“我也是。”
他连一本写上了命运的书都选择了不相信,自然不会屈服于世俗的压力。
不知道后湖里的水结冰了,那本书被泡得也差不多要腐烂了吧,他神游天外般想。
还好,这个秘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大概是在即将跨年的气氛影响下,今天的城北人很多,就算离得不远,过去也受到了一些阻碍。
季柏说他应该把俏俏一起带着出门的,郑乐于就想起来家里留守的吉利,好像他妈带走哥哥的时候顺便把猫也一起捞走了。
上次他爸要他打过去的电话他到现在还没打。
从下午四点开始,城北广场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放起烟火,最开始只是试放,规模不大,连映着天空都只有淡薄的亮色片。
人潮拥挤里,郑乐于紧紧地牵着季柏的手,路边的HelloKetty玩偶朝他们招手,带着灰色帽子的小孩子骑着滑板从旁边飞驰而过,后面又跟着几个孩子,甚至广场的边角处还有尚未结束的广场舞大妈,带着绿色头饰的阿姨喜气洋洋地挥着扇子,羽绒服大阵差点晃了他们的眼。
他们一人拿了一串糖葫芦,坐在广场边上,脚下的积雪还伴着傍晚时的温度融化流着细小潺潺的水流。
季柏看着跳广场舞的老爷爷老奶奶,突然以一种无比认真的口吻说:“我观摩观摩,没准以后我就来跳了。”
“草莓味的最好吃。”郑乐于对手中的糖葫芦做出评价的声音同步响起。
“嗯?”他有些疑惑地侧头,季柏这样说,场景一下子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忍住笑想,季柏没准会变成其中最好看最有趣的老头。
凉风带过了几缕发丝,季柏把长久对视的视线转移开来,就被广场对面的人吸引了视线。
“你室友也来看烟花了吗?”季柏问,隔着大概十几米的广场对边,有着一个红头发的年轻人蹲下来和猫说着话,侧脸很熟悉。
郑乐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想说应该不会,话就卡在舌齿间出不来了。
是谭青。
他什么时候把头发又染成红色的了?而且剪得短短的,是个寸头。
他的黑色头发分明已经变得无比正常了,现在又要重回红发的统治区了吗?
郑乐于深棕色的眼睛睁大了一点,有点不可置信。
然而刚刚的小孩滑板队从广场中间飞快穿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人群开始动了起来,等交错的人影一个个错过时,再看广场对面,已经没有一个红色寸头的年轻人了,连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人看错了,他和季柏也不可能同时看错,郑乐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说他元旦假期有事。”
“没想到这个有事是来城北广场逗猫并给自己剪了个红色寸头。”他调侃道。
当时谭青换了个发型的时候,刘文浦大为震惊地给他发了条消息,现在轮到他如法炮制,很快一条消息就发过去了。
他也没直接在寝室群里说,毕竟这样一发他们就都知道他和季柏在城北广场了,还是少给谭青增加压力了。
季柏想起来上次打牌让谭青一口气喝了十二杯酸柠檬的事,也有点不好意思,决定下次见面绝不会调侃对方的新发型。
两个人在一件很莫名其妙的小事上达成了共识。
天渐渐地黑了,北方冬天的夜空星星离地面似乎一直有着很遥远的距离,就算是雪停了也如此,若隐若现的,缀在天空上是灵动的火光。
有规模不大的烟花已经开始放了,伴着夜色渐深,甚至已经有霜附上草坪,他们嫌太冷,躲进了广场边的一家咖啡馆。
透过咖啡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馆的落地窗看过去,夜空里绽放着的烟花依旧很美丽,甚至有一种置身于外的遥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