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刚到城东,就被蹲伏在此的官差们盯上,索性这里看到了几个和他关系莫逆的兄弟,几方博弈下,最终依靠着帮派内的关系帮他掩护着从水路一直游到城南。
尽管如此但在逃亡过程中东西都落在路上,眼看着快到时间,张三决定铤而走险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去相近的店面寻找材料。
在牢里,他第一次得知清虚观被灭的消失时也很惊讶,尤其是,他来这里不久前段时间才刚和清虚观的那几个道士发生过冲突。
与以往不同,这次涉及到道门事物,朝廷一定会委派一些道术高深的修士前来,而若是让别人发现了藏在他身上的秘密真就百口莫辩。
为了自身不被暴露,他决定铤而走险,同样,他万分幸运的是作为唯一知晓他身上秘密的刘洪也在场,对方答应秘密帮助他越狱。
但,这样一走了之,张三觉得背在自己身上的黑锅可能再也洗刷不掉了,老头也在这时提醒他有人跟着自己。
于是,这才有了巷子里,张三故意将追兵引来,并反向火拼的事迹。
只是,这一切并不像他设想的那般顺利,勉强逃出来后,张三得知自己并没有脱离危险,反而因为暴露行踪可能会受到更加严厉的追捕。
至此,张三想到自己还可以去找刘洪,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出路,虽然他确实不愿意再给刘洪带来麻烦,但这也是他走投无路后没办法的办法。
当然,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只能再找一次老头。
想到这儿,张三心情也越发的凝重,视线昏暗下他拐进一间巷子,走了会儿突然觉得很是陌生。
这条巷子他从没有来过,而当他回头看时,发现来的路上多了几个没怎么注意到的转口,换句话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来时走的哪一条路了。
茫然四顾下,他浑身开始不自主的抽搐起来。
“冷静,冷静”
张三佝偻着身子,往一处墙边退去,他一边安抚着自己,一边在心里不断的喊着老头的名字。可平日里一喊就出来的老头,此刻却仿佛消失了般,没一点动静。
“我死了你就再没有机会转世。”
张三压低嗓音,他现在的表情被淹没于黑暗中,但从声音的颤抖上可以感觉到,那是一种极度的狂躁。
等了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张三愤怒又不甘的骂了一声,继而一手扶着墙,一边小心的往回退去。
而就在他站在之前那条分岔路口上时,忽听的四面八方有一道声音传来,那并不像活人能发出来的声音,倒像是某种野兽在磨牙喘息。
张三腿软了半截,但在那声音出现时还是克制住恐惧撒丫子往后狂奔。
巷子内不知为何,到处都是积水,张三迈开步子在一处又一处的水洼里踩过,溅起的水花伴随着那来自背后的喘息,时远时近,好像一个可怖的幽影,永远无法逃离的命运。
这就像他刚做个那个梦一样。
“什么所谓的预示,不就是让我再求你一次吗?”张三回忆着梦中,老头伸出的那张苍白的手掌,不可否认的是,那确实是他溺水时唯一的倚仗。
砰的一声,张三一头栽倒,他面前的黑暗中,一堵实打实的厚墙被他撞的歪斜,也正是这股冲劲让他栽倒在旁,头破血流,肚子,胸腹一阵收缩,整个人控制不住的蜷缩在地恶心干呕。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都放缓了些许。
他眼前昏暗一片,但又好像看到一个人影。无数的黑色羽毛从天而降,那个人就悬停在他头顶的那片天空。
身体上的疼痛近乎将他思绪都给撕碎,在那一片片的残破记忆里,张三看到了自己的师傅。
老人家眼神浑浊只弥留中拉着自己的手,将手边的短刀掀起胸前的衣服,在那敞开的胸膛上,一张栩栩如生的人皮画卷落在张三的眼里。
“三儿,师傅没指望过你什么,但这张画是师傅发誓一生都要保护好的东西,往后,师傅不在了,就由你来代替师傅保管。”
躺在冰冷地板上的张三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似乎被血给淋湿了,滚烫的火从脑袋里,从胃里,从自己的胸腔一直不停的往外奔涌。
他粗略算去,自己因为这卷东西,死里逃生了多少次,而他甚至对其一无所知。
什么公道仁义,什么礼义廉耻,他张三一个没上过一天学的,没看过一本书的糙人,自是不会明白。从小到大,他干过的坏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真要说有谁是看得起他,对他好的,也就只有他师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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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徒儿这条烂命是你救回来的,所以…”
身着华丽羽饰的松鸦站在屋顶,他冷眼看着同伴踩在对方的肚子上,而那死狗般痛苦挣扎的小子身上却没再浮现那股神奇的力量。
这让松鸦有些疑惑,以至于,在听到同伴的询问后,后知后觉道“嗯,也许藏在了别处,用摄魂吧。”
那黑色乌鸦变做的漆黑人影弯下身子,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嘴里骂骂咧咧道“我来不是给你干脏活的,这小子也没你们说的那么邪乎,这不是很简单吗…嗯?”
乌鸦的手掌刚摁到对方头顶上,就见那已经半死不活的家伙,嘴里咕噜冒着血泡,似乎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