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偶尔也会盯着它们开始思考,思考起我的一生,思考起离家之后,多年未曾回去,那里是否还会是我记忆中的那样。
当然,我知道,肯定和想象的是有差别。
跃出水面,顺着台阶般的树皮一层层往上,大树上,枝叶每个时节盛放时的颜色和柔软度都是不一样的。
比如中秋时分,这里的叶片褪去了夏天时的坚挺,渐渐为了防范入秋而开始变得肥硕厚重。
叶面有层腊油,和油纸伞的表面原理很相近,在接近它们的时候还能问道里面树枝的香气。
这里,很少会有其他人来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鸦师爷很忙,大部分都看不到她,不过,一般这样的节日她都会赶回来,据说,娘娘偶尔会在热闹的节日里回家,所以,鸦师爷也许只是想像其他人一样能多一些遇见她的机会。
生活在大泽中的日子总是过的那样的慢,终年不散的大雾,山中回荡着寻白恶作剧后的笑声,以及大片大片整日无所事事却格外忙碌的萤火。
来到宫殿的第五层,那里挂着两盏歪斜的灯笼。
寻白这货的审美确实是和别人不太一样,她挑选的灯笼不是方长柱子也不是传统的圆润棋子般,而是一个上头尖细下头矮胖的大水滴。
这样的灯笼说不出来的怪异,但据它介绍,这可是江南道那边流行的新品,旁人可不容易买到。
望着这两盏怪异的灯笼,我不仅腹诽一句“怕不是没人买,也只能吹是奇货可居。话说,这东西哪里好看了?”
顺手调整了下歪斜的灯笼的位置,又看了一会发觉还是欣赏不来,便穿过前门往里走去。
女人的居所位于大榕树的树冠顶部,那里有无数枝叶拼接,彼此间相互穿插,有香喷喷的无形之灵彼此间来往,它们有的像灯,在屋子里外安静待着,有的像雾,清扫着灰尘的同时也会好奇的在经过的每一个人脚边聚集。当然,前提是你没有吓到这帮小家伙。
走到屋子里,前头一截单独生长出来的枯枝上,漆黑的乌鸦正面对着我,她左侧站着一个矮墩墩的小老头,也含笑望向我。
“鸦师爷”
我打了个招呼,乌鸦漆黑的眼珠看向我的同时,她身侧的那个老头开口道“娘娘在里间会客,你且在外面稍后进去。”
竟然有访客?
这过节也不让人安稳…
我顺手找了个位置坐下的同时,搁置在茶几上的杯子里已经自动渗出茶来。没回,这里的茶都不太一样,按照各人口味的不同,比方说,有的人喜欢重口,茶汤要浓,那么这茶杯里的水就能滚烫如那生普。有的人喜欢清淡寡口,那么这茶杯里也能出些个青黄嫩绿的茶汤来。
当然,我这个人比较俗,喜欢喝些甜味的,于是按照喜好,今天我的这杯是略带花香的酸梅汤来。
不过,入秋时分喝这酸梅汤确实有些奇怪。
啧了下嘴,我把茶杯放下,视线移向门口的鸦师爷,问道“您有看见李天一吗?”
那位闻言,转而偏了偏脑袋。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屋内,原来女人的访客正是祖师爷啊。
不过,如此想着也确实。女人的身份很奇怪,要说高呢,附近一些个山神土地,哪怕是些妖帅阴差见了也都得低头行礼。但如此,却见这诺大的门庭少有人来往,别说逢年过节有人祭拜,便是几年也未必来一个生人。
她常年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其他身份,也或者,她其实是个受不了冷清的人,在外也是在寻找热闹?
等了好久,也没见祖师爷出来,我心说这家伙不会在里面和她打起来了吧。
但想着,以祖师爷现在的状态,多半也没那个能耐。于是按耐住冲进去劝架的想法,这一晃就又过去了许久。
期间,寻白带着施工队已经装点到了门厅,听着外面的动静,那孙子吆五喝六,而且要求还十分奇葩我都替那几个童工的父母心疼他们的孩子。
“你说,今天不就是过个中秋节吗?至于这么大排场?”
听到我的赘述,那边,矮墩墩的小老头呵呵一笑,她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被她这么一说,我还以为我失忆了,于是掰起手指头来算,末了还是不解道“没错啊,就是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