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三,洛都。
姜云逸收到潜龙卫密报,神色平静中带着三分郑重。
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荷兰的那位马六甲总督既然不惜代价从印度总督那里借兵,可见其决心,肯定是要好好做过一场的。
这一仗,大周是不能怂的,一怂就会有无数的豺狼闻着味扑上来撕咬。
大周是不可能不出货的,禁荷兰不禁葡萄牙是可以的,但不可能与所有西洋人死磕。
“打仗这种事,李相国和大将们操心去吧,本相这种纸上谈兵的水平,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韩天养神色平静地道:“明相,几家钱庄的大东家,都到齐了。”
姜云逸有些无奈地道:“本相真不是故意晾他们,是真的没想好究竟该如何处理。”
他是真的不希望私人资本过早染指金融业的基本盘——银行。
但是,立刻打死所有钱庄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又都是不妥的。
韩天养苦笑道:“大概只有属下能理解明相的苦心吧。”
外人只会以为又在漫天要价。
只有他知道,谁特么跟你们讨价还价?明相是真想弄死你们的,而且很容易,只要看着你们饿死就行。
此事还要从上月说起。
六月初六,中央银行全国二十四郡、六十四城支行同步营业。
从去年底成立以来,中央银行已经正经八百筹备了半年时间,尤其还没开业,就已经有了四百五十万万钱的基本盘。
政商两界自然高度关注央行动态。
开业前两天,央行的撒手终于不可避免地泄了出去。
过去钱庄存汇业务都要收取不小的手续费,毕竟要维持异地存汇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过去的惯例一般都是千里一成皮。
结果央行一出手,手续费就降了十倍。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存款付息。
把钱存在央行不仅不收钱,竟然还给利息,跟谁说理去?!
不要说商家了,就算是公侯家地窖里生锈的铜钱都想丢给央行吃利息了。
五年定期,利息一分五厘;
三年定期,利息一分;
甚至一年定期都有五厘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