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页抬手将插在这少年胸口处的长枪用力拔出,不顾对方身上的血迹与绿色粘液一把将其揽住,轻轻地跃下了树干落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不管怎么说你曾经都是个正常的孩子,就像很多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只是这世道变了。”
虽然知道对方早已死去,景页却仍然对他的尸体喃喃自语,就好像如此那孩子能听得见一般。
“希望在那边,没有污秽,没有邪教,只有你的家人,愿你安息。”
景页一边轻声诉说着,一边将他轻轻放在那巨人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巨人竟然也已经死了,有些痴愚的表情凝固在最后一刻,灰白的瞳孔散去,只留下无尽的迷惘和一丝思念。
没有过多停留,景页将这个少年的尸体安置好之后,回到树干处取走了自己的夜风,便转身寻找白炼几人,不一会,便在离这里不远处的一个小空地找到了他们。
“这里是上风口,周围我看了一下,没有那些菌人的坟,也没有那些怪犬出没的痕迹,很适合做营地,今晚就在这扎营吧。”
王芸见景页回来了,便站起身迎了上去,接过了他手中的长枪,转身丢到了白炼身边。
此刻的白炼正躺在一堆荒草做的垫子上呼呼大睡呢,打出的鼾声震天响,惹得旁边正在专心点营火的约翰神父一阵皱眉。
“白炼他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吧?”
虽然王芸当时就已经检查过了白炼的身体,但景页总觉得白炼使出的那招“力破万钧”会留下什么隐患,不然白炼当时不会露出那副纠结犹豫的表情的。
王芸回头瞥了一眼睡得跟死狗一样的白炼,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说道:
“放心吧,我已经给他把过脉了,虽然我不了解他使得那招具体的信息,但单从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只是消耗了太多精气神,身体一时间接受不了大量的消耗,所以有些虚脱,但凭他的身体素质,睡一晚就好了。”
一听这话,景页顿时放下心来了,对于王芸的医术,他还是非常信任的。
于是他走到了白炼身边坐下,从怀里拿出了一些干粮和肉干分给了众人。
“咱们今晚可以好好的休息,不用人去守夜了。”
景页一边用力的啃着手里的干粮,一边有些含糊不清的说着。
“为什么?景先生,咱们虽然打败了传说中的巨人,但是也不能因此骄傲自满,掉以轻心呀,主曾经说过,与骄傲常伴者,终会被魔鬼所害。”
约翰神父显然不同意景页的这个做法,坚持要守夜,但景页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这里和附近似乎是第五祭司的管辖区域,你没发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跟第五祭司做的实验有关吗?”
约翰神父一愣,这才回想起来一些细节,自从几人来到这片区域,野狗也好,那种能吞噬生物的液体块也好,就连旧日信徒也一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第五祭司研究出来的菌人,她的学徒,以及那个巨人和面具人,从他自称是传播者来看,估计也跟第五祭司有关。
见约翰神父陷入了沉默和思索之中,景页补充道:
“再加上咱们之前在木屋里发现的那本手记上的内容来看,我猜测这里应该是专属于第五祭司的地盘,只不过平日里她沉迷于自己的草药研究,估计都是交给她的奴仆学徒去打理的。”
一旁的王芸这时点了点头,显然她很赞同景页的这个说法。
“景页说的对,而且我们现在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不管是今天的消耗还是之后要面对第五祭司,必须得保持充足的精力才行。”
约翰神父这才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他想了一下,从自己兜里拿出了酒壶,开始一口一口的细抿着,似乎在让自己的精神渐渐放松下来,嘴里还低声嘟囔着:
“只要有这个,我就能睡个好觉,主啊,请您原谅我的口欲。”
约翰神父一边贪杯一边有些忏悔的样子有些好笑,惹得王芸一阵捂嘴。
“对了,”这时,景页似乎是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向她问道:“王姑娘,我今天看你指挥约翰神父去撞巨人的时候,想到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来着。”
“什么问题?”王芸此刻正用一根木棍拨动着火堆,头也不转的回道。
景页挠了挠头,似乎是很好奇的问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知道你自幼熟读各种医书药书,其中肯定不乏对人体穴位与经络的详解图,可是据我所知,那仅仅是针对静止不动状态下的人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