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罗姑娘慢慢站起身来。这姑娘衣服破败,身有血迹。公良把披风献殷勤献给杭铁头了,此刻无物可献,就伸手扒绝顶的衣服。绝顶这个气啊:重色轻友啊。
绝顶朗声说道:“姑娘,他们为什么欺负你?说出来,我为你出气。我正好公报私仇。”
公良拉住新罗姑娘的小手:“这么美的女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两个人真是禽兽!妹子,你多大了?结婚没有?有没有意中人?”
印苍苔不愿节外生枝,说道:“我们有正义事业要做,不和你们这些低等的恶家子胡缠。”公良纠正错误:“二位禽兽大哥,绝顶是恶家子,我不是。另外,恶家子未必都低等,良家子也有坏人。我说得对不对,禽兽大哥?”
印苍苔破口大骂,骂了两句,词汇量太少,平时不积累,到用的时候露怯了。绝顶的词汇量更加有限。因此,大家达成一致意见:能打得你死我活,就绝不瞎吵吵。
绝顶凌空而起,如同神龙飞舞,盘旋到对方面前,猛然一腿踢中鹘横海的前心。事出突然,鹘横海没有防备,被踢得口吐鲜血,轻飘飘飞到远处。
公良忙着泡新罗姑娘:“你真是个美丽的高句丽姑娘。什么?你说你们新罗人最恨高句丽人?你说得对,我也恨高句丽人!我恨高仙芝!”
高仙芝大哥招谁惹谁了?
鹘横海砸在一面大鼓上。鼓面被砸出一个大窟窿。鹘横海的后臀和后背嵌在大鼓内部。
公良没说两句,就问可不可以吻吻的鼻翼,因为姑娘的鼻翼太美了,不吻的话,会难过而死的。然后,新罗姑娘羞答答地答应了。
公良忙着泡妞,他的好兄弟没妞可泡,只好把精力都用在揍人上。
绝顶像雄鹰一样,临高而下,飞落到大鼓旁边。他用鼓槌在鹘横海的脑门上演奏《将军令》。
公良吻了鼻翼,吻了人中,才想起来问名字。新罗姑娘羞涩摆弄裙摆:“我叫顺应爱。”公良赞叹:“你叫顺应爱?太美好的名字了!女孩子就应该顺应爱情,就应该被我这样深情的人保护。”
顺应爱?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顺应爱,是谁来着?绝顶走神儿了。
这一走神儿,给了印苍苔偷袭的机会。印苍苔纵身扑了过去,在空中连环飞踢,在绝顶的前心接连踹了九脚。
绝顶被一股磅礴的力量推着飞向远方,倒霉催的,也撞上了大鼓……然后鼓面破裂,绝顶的后背和后臀嵌到大鼓内部。
鹘横海疼得一脑门子汗,却还在幸灾乐祸:“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肋骨也断了是吧。活该!”
绝顶死鸭子嘴硬:“让你失望了。我的肋骨好着呢。敲一敲,还带着青铜声响。”然后问顺应爱:“我记得你是狐狸精来着……”
绝顶记得以前哪位大哥大姐……是大哥,还是大姐……记不清了。那人说素知心的新罗婢顺是妖狐还是鬼魂来着。
这位兄弟立志要查明真相,结果提供线索的人,是大哥还是大姐,他都记不清了。素知心在翻经院,骂他只顾着泡妞,没有冤枉他。
被说是狐狸精,顺应爱受了侮辱,感到委屈。她泪水夺眶而出。公良赶紧用自己的衣袖为美人擦泪。
印苍苔在空中旋转而来,一剑刺向绝顶小腹,要给他开膛破肚。
绝顶想摆脱困境,但看上去无济于事。
其实,印苍苔和鹘横海都是小角色。绝顶这两年打架打得升级了,不屑于为小碎渣渣爆肝儿了。绝顶此刻和这俩家伙周旋,纯粹是为好兄弟在女孩子面前炫技打铺垫。
果然,顺应爱同情心爆棚:“那个小兄弟卡在鼓皮里了。他动弹不得,没法反击,眼看血溅当场命丧此地!”
公良正义感爆棚:“虽然与这个小兄弟素不相识,但身为侠义,怎能见死不救?妹子,我去救他。只不过那个禽兽大哥武功高强,我怕力不能敌,慷慨救人,死不足惜,只可惜死之前,连女孩子都没舌吻过……”
于是,舌吻了。
印苍苔飞扑到绝顶的近前,将剑尖刺到距离绝顶小腹一寸的地方。绝顶大叫:“公良大侠!我听说过你的大名。你是名满乾坤、侠传宇宙的南京萝卜大侠!快来救我!”
印苍苔心中纳闷:就差一寸就能扎进这小子的肚子了……那个南京萝卜不急着过来……但我怎么就悬在这里,被一堵气墙挡着前进不得呢?
公良从从容容:“不是萝卜,是……裸搏。裸搏者,空手入白阵,孤掌对刀枪者也。”
原来这个公良这么伟大……顺应爱的眼睛里,小气泡和小星星乱跳了。
公良随手一挥。十丈之外的绝顶,会心会意,暗骂:“公良这小子一点儿也不想付出啊。他泡妞,装宗师,还得我用真气演戏。他是啥也不想干啊。”
绝顶运动真气,真气滚滚而起,充满大鼓内部。砰的一声,如同爆炸。大鼓被分解成无数碎片。碎片在滚滚的尘烟里,向四处迸发。
绝顶惊叹:“公良大宗师法力无边!”
公良挺胸,一抖衣襟:“你过来,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我临时教你两招。你去打败那个禽兽大哥。”
绝顶一个跟头,飞到公良身边。公良从背囊中取出薄薄的一卷帛书来,递给绝顶:“这是《大日如来剑印》,乃是八百年前,天下神功第一人惠狂歌所创。惠狂歌曾靠‘大日如来大剑印’击败灭佛长老。少年,你扫几眼,胡乱学几下,打败禽兽大哥。”
绝顶还没说什么。顺应爱忽然插嘴:“《大日如来剑印》怎会在公子手里?《大日如来剑印》,当今世上只有一部抄本,三年前落到我家主人素知心的手里。我家主人不喜欢研佛,这本书又是用吐蕃的密宗文字写的,我家主人看不懂,所以没有习练。”
绝顶和公良对讲古不感兴趣,要不是尊重泡妞规则,早就哈欠连天了。
顺应爱叹了口气:“我家主人曾把《大日如来剑印》给一个知心朋友看。当夜,我家主人做了噩梦,梦见朋友为了争夺《大日如来剑印》,把他谋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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