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村北头,一处妇人们浣衣的河堤下,卫湘君端着衣裳刚过来,便有人凑近,“湘姑娘,五爷可有些日子没回咱们村了。”
“有事忙去了。”
卫湘君含混地道。
那回徐启只在卢村待了一晚,天刚亮便离开了。当时卫湘君在屋里装睡,倒是吴大哥听到动静,出来跟他说了好一会。
若不是被问道,卫湘君都没意识到,这人已走了好些天。
卢村本是小村落,村民不多。突然来了陌生人,被注意到也难免。
刚到这里时,卫湘君与吴家之外的人并无往来。
还是卫湘君治好吴家小丫头的惊症,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有村里人领孩子慕名求诊。卫湘君来者不拒,治好了也不收诊金。
这儿民风淳朴,前日还有村民为了谢她,特意送来山上采的菇子。
卫湘君能感觉出,她已经被村民当成了自己人。
既是自己人,少不了要得到一些不管你要不要,人家必须要给的“关心”。
“你可得把人看住了。”
妇人语重心长地提点,“这世上没一个男人,不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
卫湘君听出话中之意,故作羞涩,“我还没成亲,不懂这些。”
“便是没成亲,才要加倍小心。”
妇人盯住卫湘君的脸,“五爷这般品貌的男人,谁不稀罕。”
卫湘君干笑两声,解释道:“想来大娘弄错了,五爷是我堂兄。”
“堂兄啊……”
妇人拉长了声调,看向卫湘君的眼中,却带了一丝怜悯。
再往下,只怕越说越乱。
卫湘君干脆闷头洗衣裳。
对她而言,被误会和徐启有一腿,实在不是什么愉快之事。
重活一世,卫湘君弄懂了一件事,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她不会再傻到,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将她弃如敝帚的男人身上。如今卫湘君只想尽快赶回衡阳。
至于徐启……
若卫湘君此去顺利,立刻领着师父和据说还躲在岳家军营的师娘远走高飞;若遇了失败,那就是丢了小命的事。
反正她和徐启,大约此生不复相见了。
卫湘君不知徐启的归期,反正必须在他回来前离开,越快越好。
此刻,有一个人非常重要。
“张娘子,你男人跟村东头那寡妇,到底玩的哪一出啊?”
吴娘子过来了,笑眯眯地问那个跟卫湘君聒噪半天,还舍不得走的妇人。
妇人被打中七寸,投来一记白眼,端上盆去了另一处。
吴娘子顺势蹲下,抱怨道:“都是我那婆婆不省事,见天在外头跟人胡说。我男人劝了好几回,她就是管不住自个儿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