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乐说:“而我更感兴趣的,还是这具没皮的尸体是凶手在其他地方完成剥皮再将尸体弃置于那里,还是就在尸体现场完成剥皮然后又将人皮带走呢?”
小韩说:“方哥,肯定是别处剥完皮移尸的吧?这可是冬天,外头很冷的,那个路边广场也不够隐秘,就算夜里干这种事,也不安全吧?”
方乐没有否认此点,洛静则说:“好了,不猜了,我们下面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做的。”
“什么?”
“不论是在哪里杀人,凶手都来往过那一片区域,我们要找寻那一片的足够摄像头监控,不论是公开的还是私人的,然后分析可疑人物,当然,视频分析需要在大致确认弃尸的时间段后才能做……现在我们去法医那里,至少先确认出死者身份,定出尸源。”
法医处,老程说:“死者女性,38岁左右,身高一米六六,做过剖腹产手术,dna数据已送去比对了,至于死因,比较复杂。”
方乐问:“怎么复杂?”
“死者的一边太阳穴遭到过锐物的重击,这是个严重的伤,导致了她重度昏迷,但这一击还没有让她马上死亡,接着她遭遇了剥皮,在温度极低的环境下被搁置过,加上流血等,最后心率完全停止,随后则是完全彻底的脑死亡。”
这……
洛静问:“凶手为何要进行剥皮行为,有解释么?”
如果只是想杀人的话,在太阳穴再来一下肯定就能达到目的了,再不成割喉捅刀什么的也不复杂。
程法医说:“我是法医,不好妄断,只能提供给你们一些不正式的猜测,一般死后或将死时破坏尸体,譬如砍手砍脚砍头,分尸处理,有破坏掉死者的指纹掌纹脚纹面貌使得死者身份难以辨别的目的,但那时候肢体都不在一处的,而现在这样的剥皮虽然也能避开指纹之类被提取到,但是对面部无效果,因为原则上只靠头颅存在,就能依据颅骨还原容貌,何况只是一层皮被剥掉而已,我很快就能把人脸还原出来,所以掩饰死者身份的功效很小——当然也不排除凶手没有这层常识就是了。”
“这样啊……”洛静沉思。
“不过我要说,把人皮这样整体性地剥除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程法医又补充。
方乐感兴趣问:“凶手剥皮水平很高么?”
程法医说:“至少是不低,虽说还达不到手术医生那样的程度,但凶手下刀过程中只切到过少量几处血管,可见有一定的解剖知识,或者从事过此类的行业,具备经验……再多的判断我就告诉不了你们了。”
洛静问及更迫切关心的问题:“可以确认出死亡时间么?”
程法医说:“死者胃内无未消化的食物,且死者被剥皮后长久置于低温中,所以依据传统手法判断死亡时间不太有保障,但从腐烂程度看,死者死亡不超过三天,至于更详细的死亡时间,我后续会做一个眼球玻璃体钾离子浓度,更精准地测算一下死亡时间,之后会主动把结果告诉你们的。”
好几个月前这个鉴定要去市局技术中心做,经过申请分局也添置了相应设备。
“多谢……”
离开法医处后,方乐说:“死亡不超过三天的话,今天是1月27号,下雪是从1月25号的夜间,看来罪恶真的是从雪夜发生的啊。”
“什么意思?”洛静皱眉问。
“哈哈,没什么,胡乱感慨。”
方乐总不能说自己下雪的时候有预感大案会发生吧……
途中正碰上马辉,大技术员汇报说:“对现场提取的雪里初步检查完毕,没查到可用东西,另外脚印啊凶手指纹啊啥的也别想了,没有。”
方乐想起前头和小韩的争论,问:“对了,马哥,死者是在尸体发现现场被杀害并剥皮的呢,还是在别处杀害剥皮后移尸的呢?”
马辉说:“排除特殊条件下能在野外顺利作案,杀人后移尸的概率更大,因为杀人剥皮如果就是在那处路边广场完成的话,现场状况,血液的量、分布都会比现在发现的复杂,乃至出现血脚印等,再说现场没发现人皮,如果是就在那里剥完皮又把皮带走,中途可能产生可疑滴血之类,可并无这种踪迹。”
“哦,这样啊,”方乐继续问,“那么移尸的话,是在下雪前下雪中还是下雪后做的呢?”
马辉说:“尸体有一面是完全贴近地表的,被尸体盖住的地方几乎无雪,说明尸体被丢弃时,那里并没有雪下过。”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