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庶子,并非老夫人所出,可澹台擒依然感到不平,他心里依然有些不好受。
夜里冷风将他吹得更清醒了些,只觉得那冷意直扎到骨子里去。
这个时候,他竟然有些想念自己的亲娘了,他心里不禁想,若他的亲娘还活著,是不是他也有像大哥那样地待遇。
他想到了死去的大姑娘和二姑娘,同为庶出,死得卑贱不值,方才老夫人看他的眼神,也是恨不得他去死了罢。
崔氏无奈地说道,“三弟,你可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若非是你敬酒给侯爷,他又怎么可能中毒,以至于做错了事?”
“何意?”
澹台擒之前还一脸麻木不仁,乍一听这话,脸色倏地变了,“二嫂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何时向颖川侯敬过酒,又何时在酒中下过毒?
倏地惊觉,颖川侯今日犯了如此大错误,老夫人发如此大脾气,原来都是因为那酒中有毒。
心下清明一些,澹台擒问,“可有派人去查过,是甚么人下的毒?”
“哎呀三弟,你怎么糊涂了,酒都是你准备的,除了你还能有谁?”崔氏扔下话急急忙忙地便走了,想来还有他事。
那酒里面怎么会有毒?
澹台擒顿时恼火起来,若说他安排的酒中有毒,那么别人喝了怎么无事,偏偏颖川侯喝了有事。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他本来以为是符雅然做错了事,现如今做错事的人,倒变成了他。
此时此刻,澹台擒有股同悲之感,令他感到极为难受。
并不多言,直接就回了自己院子。
崔氏见状有些生气,三房可真是长脸了,自己做错了事居然还理直气壮!
老三这个庶子,以往规矩得连个屁都不敢放,自从升官之后,连腰板都挺直了,莫非他真的有意于颖川侯爵之位?
不行,就算老大栽了,这侯爵之位还有老二呢,怎轮得到他澹台擒这个贱人生的庶子!
返回荣锦堂,听见这里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砸打之声。
也不知是听到了甚么消息,老夫人怒火旺盛地将屋内的一应之物统统给毁了。
崔氏不敢进门,在门口听着里面的怒火声。
随后,便见一拨手下的人赶进去向老夫人禀报。
“回禀老夫人,我等找到了大公子,大公子也喝醉了,醉倒在院门口。”手下抱拳回禀道。
“老子是那个样,儿子又是这个样!”
老夫人恼火地重重拍桌,也许这是她对颖川侯第一次也是最为失望的一次了。
随后便听见手下向老夫人禀明:“属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讲。”
老夫人冷哼一记,目光染着刻骨的阴冷。
便听那手下人回禀,“属下查到表小姐一直在与府内的人暗中勾连,唆使大公子前去送聘礼者,便是表小姐。”
“好你个符雅然!老身早知道是你!”
听得这话,老夫人语调猛然锐利无比,一双老眸放射出精光,凛凛生寒。
崔氏在外面听着,着实倒吸口气,没想到表小姐竟然手伸得这样长,做出这等惊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