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老夫人了吗?”
一路上,符雅然问。
结果便听见霁秀哽咽地回答:“老夫人歇下了。”
老夫人不肯来。
符雅然旋即派人去通知澹台擒和缪氏,让他们过来。
很快到了二姑娘的院子。
封玉带着自己的小药箱奔进去,符雅然朝四下一看,院子清冷,没什么人,院外头有零星的几个看热闹的奴婢,一个个兴灾乐祸的样子。
去桌上倒了一杯水,符雅然冲左右查看一番,见没有人,便将左手的玉戒靠近杯子,一粒透明的液药掉落进去,她取了汤搅拌了一下,便拿着杯子来到榻前,让封玉把水给二姑娘喂下去。
因为咬舌自尽,二姑娘做得也太绝了,舌都咬断了,嘴里全部都是血。
封玉手脚麻利地清理血污,取药往伤口上药,乍一听郡主的话,她愣了一下,这个时候喝甚么水呢?
虽然心头有异,但封玉没敢怠慢,立即便接过水来,小心地掰开二姑娘的下巴,让丫鬟取过一根罗纹竹筷,另一只手轻轻压了压她的舌根处,小心翼翼地把水细细地灌下去。
饶是如此,二姑娘脖颈梗着,根本极难咽下,封玉命人扶好她的脖颈,另一边用巧劲儿压她的喉口……简直是硬往下灌了。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水都灌下去,也知道和血吞水的滋味儿,是极难受的。
这时只见二姑娘胸前一大片湿,全部都是血。
此刻,之后封玉给二姑娘上药,谁知便在这时,二姑娘咳了一声,竟然悠悠醒来。
封玉微讶,“二姑娘醒了?”怎地这么快?
连忙手触向二姑娘的脉腕,发现跳动竟然有力起来,刚才二姑娘的脉向还若有似无,纵然是自己用了药,也不可能这般快恢复的。
奴婢们为二姑娘把衣物都收拾干净,屋内打扫一遍,饶是如此,屋内依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呜……呜呜呜!”
澹台玉珂醒后,首先看到站在榻边关心望着她的符雅然,顿时泪流下来,朝着符雅然挣扎着伸过手去,叫她“雅然妹妹”,只是发出声音之后,却变成了一片可怕的呜呜声,她的声音呢,她竟然不会说话了!
顿时,泪流淌得更凶!
封玉退到一边,符雅然来到榻前,冰凉的小手握住澹台玉珂的,又愤又哀,“二表姐你这是何苦,有什么难处不能告诉妹妹我么,你这般折腾自己身子,可知道亲者痛仇者快。”
“妹妹我……”
澹台玉珂张口说话,再次听到自己混乱不清的呜呜声。
“你且听我说。”符雅然轻拍她的手,“不管怎样,你若是出事,季公子该如何是好?你纵然不为自己着想,也该多想想季公子,季家在挑选黄道吉日,他日下聘娶你,到时候看到你出事,他该多伤心?”
听到这里,澹台玉珂再复泪落。
这时澹台擒夫妇便也进来了,澹台擒没多说,只道一句,“你以后是成为寺丞夫人的人,怎地一点都经不住事。”
缪氏则是抢上前,一脸安慰:“二姑娘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场小风波,你怎的还闹得这样大,若是传出去对咱们侯府该有多大影响,你的妹妹们呢,可都是在看着你……”
默默从旁看着,符雅然转身走出门去,院中安静无声,在一处阴暗处站着道矫健的身影,她走上前,无情抱拳行礼,“属下查了,二姑娘是被掳上的花轿,抬去了端襄伯府,许是那大老爷用了强,二姑娘为保贞洁才咬舌自尽。”
想来也是,不被逼到绝境,澹台玉珂是不会走上这条路的。
端襄伯府不拿她当人看待,出了事,竟然又送回侯府,当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