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男儿过问内宅之事,澹台擒也不好意思,所以没撵婆子们出去,免得澹台玉珂更尴尬,何况之前在湖边小屋之事,澹台擒觉得这个二侄女还没能过了那道心槛,是以,今日也是为了宽慰她,让她不必顾忌,可按自己心意行事。
“真的?”
澹台玉珂眼眸倏地放光,抬起脸,充满希望地看着三叔。
“嗯。”
澹台擒缓缓点了下头,看着这个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少女,不禁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因为是庶出,便不敢有任何言语,一切听命于人。
他当初为官时,也是被“恩准”的,只觉得老夫人和两位兄长犹如他的再世恩人,他们还说,希望他能够在官场上大展拳脚,为家族争得荣耀。
而如今,他位居六部之首,也算是为家族争了荣耀了吧,可是母亲和兄长们并不开心,相反家里面一片阴霾。
想来当初母亲和兄长们那些祝他荣耀之语,也是虚的了。
“我会让你三婶准备一些嫁妆,予你送过去。”澹台擒想了想说道,今日他没入大理寺,因为在外等了良久澹台玉珂一直都没出来,澹台擒便明白了,回来之后便让缪氏备一份嫁妆。
他知道,也许二姑娘能够嫁得荣耀。
澹台玉珂红着脸,连连道谢,只是转念几分困窘地道,“大姑娘和三妹妹发生了那样的事,侄女怕是不能够这般做……”
“你是你,她们是她们,本来是同辈,也没甚么好忌讳的。”
澹台擒安抚她道,“她们纵然是知道了,也会真心祝愿你的,因为你们是姐妹,经历这些事,她们也会长大懂事的。”
听得这话,澹台玉珂眼热,屈膝行礼:“多谢三叔,玉珂都记在心上了。”
澹台玉珂说了一会儿话,便告退下去。
这里离得黄鹂院不算很远,澹台玉珂想念表小姐了,看了眼已到了饭点,又不太好意思前去蹭饭,正犹豫间,霁秀把怀中的书一摊,“小姐,就当作是去请教表小姐嘛,表小姐学识很好的。”
这个丫头才刚刚到侯府,竟然知道表小姐的学识好。
“就你知道得多。”澹台玉珂笑说一句,当即便去了黄鹂院。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黄鹂院的气氛不太好。
澹台玉珂进去之后,屋子里面是浓浓的药汤味道,苦涩得令人作呕,“妹妹,你病了?”
她大吃一惊,暗暗自责,竟然把人抛到了脑后。
“二表姐你来了,我没有病,只是有些疲惫罢了。”符雅然道。
她还没病倒,只是想到一种可能,便是又心痛又气愤。
“看你脸色差的。”
澹台玉珂取了一件衣服,披到她肩上,将人扶出门,透口气,“别总闷在屋子里,穿得厚些,便出来走走。”
“二表姐,看你红光满面的,是不是与季宸……成了?”符雅然微笑问道,转开话题。
旁边的丫鬟霁秀连忙把怀中的书捧上来,“表小姐您看,小姐有些问题要请教您呢!”
韵棠过来,想把霁秀挥退下去,没看到小姐身子抱恙,哪里又有精力替二姑娘解惑,不是有季公子吗,书中的难题尽可去向季公子请教啊。
搭眼一看,是些关于刑罚之书,符雅然笑意更深,“二表姐读这些书,今后也能帮得上季公子,很好。”
这时奴婢已经摆上了饭膳,两人落座,澹台玉珂为符雅然布菜,一面说,“其实我听说御史中丞明日要在大理寺受审,但是季公子身为御史中丞之子,却是被要求不得参与,只是觉得季公子有些委屈罢了。”
“御史中丞也挺委屈的。”符雅然夹了一口青菜,微微说道。
“妹妹也这样觉得?”澹台玉珂一脸同感,“在大理寺我查阅了刑罚书籍,若是御史中丞此次输了官司,将会被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