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大姑娘走得不算快,一路配合着几位鲜衣公子的步伐,不时侧耳细听,很快她便听说了几位公子的身家情况,原来那月白衣衫身姿欣长的公子,竟然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公子,难怪风度翩翩,俊仪美姿。
听说这位公子还没有说亲,不知会是哪家姑娘有如此福气,能配得上这般美公子。
大姑娘在其后不紧不慢地尾坠着这位王公子。
随后便见王公子竟然朝符雅然走去,大姑娘微微一愕,就见王宴滕大步上前,走到符雅然身畔,保持着与她相同的步伐,未语先笑,俊美皎然,“符小姐,今日能在此与你相见,实在三生有幸。”
“彼此彼此。”
符雅然简短地吐出四字,目光却是注意着前面,显然意不在此。
谁料这位王宴滕王公子极为聪明,注意到符雅然的神色,他便先声夺人,开口问道,“符小姐可知太后娘娘的药师是何等人?”
闻言,符雅然步伐微顿,看着他。
王宴滕道,“元药师,太后娘娘的药师是元药师,看来符小姐听说过他。”
听过之后,符雅然面色未再显现,只是内心却是暗暗吃惊,没想到元药师竟然成了皇太后的药师,难怪方才李嬷嬷脸色那般难看,她也知道元药师从前曾做过侯府的药师。
只是这还不打紧,令符雅然感到背上遽冷的是,若然她今日当真拿着冷月玉璧来找元药师,又贸然闯进皇太后的药间被捉个正着,就不会像刚才那样轻易躲过一劫了。
她猛地想到什么,匆匆朝旁边的拐角奔去,见四下无人,符雅然慢慢抽出自己的右手,只见手心中一片黢黑!
“怎么了?”
王宴滕跟上来问。
手收回去,符雅然若无其事地一笑,“没什么。”转身又朝前走去,只是拢在袖口的手却是狠狠地捏紧成拳!
今日是老夫人布下的局,好毒。
原来缪夫人从老夫人那里拿回来的那枚冷月玉璧,早已不再是从前的那块玉璧了,这么多年老夫人将它养得变了质。
然后澹台嘉邀她小聚,在其中澹台梁月故意说起元药师曾在侯府做过药师的事实。
老夫人知道,她一定会找元药师,因为老夫人已经早就料定她将追查外七姨娘及其女儿的当年死况,因为她已心中生疑。
所以,这一毒计若成功,老夫人便能彻底铲除符雅然,用皇太后的刀杀了符雅然,老夫人手上不沾一滴血腥。
符雅然想透这点,半边身子业已凉透。
她自诩聪明算计,但这一次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差点酿成大错,丢掉身家性命。
甩甩头,符雅然此刻不禁感到几丝后怕,前世她从来没有与老夫人作为敌人相斗过,而这一世初试身手,她几乎丧命,老夫人不愧是老颖川侯的夫人,在老侯爷八位姨娘之中屹立不倒的正房,带领整个侯府不停奋进的内宅妇人,她,绝不能小觑。
“你干甚么!”
耳边一阵刺耳的尖叫,符雅然茫茫地回神,便见着大姑娘嘴巴开合,愤疾厉目,对着符雅然指指点点,“你这不要脸的,为何握着王公子的手不放?!”
小手上一阵温热,符雅然冷不丁地才发觉这热源竟来自于王宴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