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回想宫变当日,北境势力首先的目标是除去安隆帝,其次才是昭荣皇后与南希公主。
如果不是他带领援军及时赶到,安隆帝或许早已命悬一线。
在国家摇摇欲坠,众多朝臣背弃南向,帝王崩殂的危局下,唯有尽快让新皇即位,稳定权力,方能保住南岭的江山。
而这所有的发展轨迹,居然与他在梦中所见惊人地一致。
从那一刻起,萧陌然不再将这些无法解释的梦境视为寻常之事。
诚然,现实中南岭的处境虽未如梦中那般岌岌可危,但周围环境的动荡与北境的虎视眈眈,无论在梦里还是梦外,都是如此的真实与紧迫。
他努力在梦境中探寻快速实现国家安定、抵御北境威胁的捷径,更迫切地想知道,梦中的自己能否与她走到一起。
遗憾的是,梦境的到来并无规律,且相隔时间颇长。
这两年里,尽管宫变后的梦境未曾给予他任何实质性的线索,也没有揭示他与南希之间情感的进展,但几个月前,伴随着南岭对北境的大捷归来,梦境的频率似乎悄然增加。
萧陌然苦心孤诣数月,终于从支离破碎的梦境片段中,一点一滴地拼凑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关于他与南希的那一段过往,其实只是他脑海中支离破碎的片段——他曾模糊地“看见”,那位身姿轻盈、眼含焦急的女子,急切地想要逃离那金碧辉煌却如同囚笼的皇宫,摆脱那份在他看来是对她无微不至的保护、而在她心底却成了沉重束缚的寄居生活。
她心中怀揣着与颜廷深成婚的计划,眼中闪烁着对自由生活的渴望。
在梦里,那个与他相似却又不同的“他”,笨拙地用尽一切方法,想要挽留住她即将离去的身影,却只是将两人之间本就脆弱不堪的关系推向了更为紧张的地步,最终迫使她在不断的冲突与逼迫之下,对他产生了刻骨铭心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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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些片段在萧陌然的梦境中一闪而过,他依旧能深深体会到那个自己在梦中对她的复杂情感。
他会让她重新绽放出笑容,让她回到宫变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笑容灿烂的小公主。
这份深刻的认知让他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再重复过去的错误,不能再使用任何极端的手段,让历史重演,令她再次对他燃起憎恨的火焰。
因此,在面对苏砚昭时,哪怕内心对颜廷深的嫉妒如同野火燎原,哪怕他多么迫切地想要重新赢取她的心,他也强迫自己压制住心头的阴霾。
他利用那次救命的恩情,小心翼翼地、以她能够接受的方式,一步步向她靠近,试图在她的世界里寻得一席之地。
至于那张防线图,则是他每次在梦中见到与北境交锋的场景时,就凭借记忆中的地名与地形,一笔一划地标注其上,再结合历代对抗北境的战争经验,反复推敲,细致琢磨。
随着梦境的频繁出现,防线图上的信息越来越详尽,直到近期,终于将这份关乎敌国军事防御的重要图纸完整地绘制完成。
江离然听罢这一切,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仿佛从天而降的防线图,久久不能自已。
过了许久,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抬头望向萧陌然,几番欲言又止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么说来……这世间真的有前世今生的存在吗?”
萧陌然轻轻闭上眼睛,嘴角泛起一抹浅淡却含义深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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