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见慕容玉儿的几位部下穿着鲜卑服饰坐在马上,以为对方就是劫掠村庄的那伙鲜卑骑兵,当即便要一枪刺去。
“且慢动手!这几位是前来相助守村的义士!”段落吓了一跳,慌忙拦下这人。
那人扫了眼四周,骑兵作战的痕迹很明显,陷马坑中还有骑兵与战马的尸体。
这村中的村民虽畏惧自已,但却在自已一枪刺出的时候,不约而同上前一步,其中的保护意图显而易见。
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同行的部下到了。
他收起长枪,心知是自已误会了,跳下马向众人抱拳致歉:“在下涿县孙符,方才护村心切,冒犯了义士,还望海涵。”
“无妨,小弟段落,忝为青溪村一村之长,多谢将军前来相助,不如先随我入村稍作修整?”
段落见这一行人,装备精良,浑身气势胜过鲜卑骑兵不少,有心要结交此人,招呼他去村里做客,又让周围的村民们各自回村。
人群散去,孙符才瞧见一直在人群之外的慕容玉儿,又看那些马儿尾巴上绑着树枝,心中对刚结束的战斗有了大概的推测。
“原来鲜卑慕容部的玉儿姑娘也在此处,段村长,既然贵村无恙,待我先将那伙鲜卑骑兵清理完毕,再来打扰。”
孙符翻身上马,向鲜卑骑兵逃跑的方向衔尾追杀而去。
段落目送孙符和那些骑兵远去,又看看自已缴获的战马和皮甲,果然货比货就得扔!
“玉儿姑娘认识那孙符?”段落向慕容玉儿打听孙符的信息。
“嗯,孙符是涿县县令,为人果敢勇武,曾以二十骑兵战胜百余鲜卑骑兵。”
“他还是幽州牧之外,第一位支持开放边贸的官员,得益于边贸带来的交流,幽州与鲜卑各部曾有过短暂而又脆弱的和平。”
“后来,随着当时的幽州牧刘玄被调回洛阳,鲜卑宇文部和段部日益强大,双方的贸易也就终止了。”
慕容玉儿讲到宇文部族和段部族的时候顿了顿,段落看她表情不对,心中一动,恐怕这两支鲜卑部族与慕容部族的内乱有关。
“贸易往来,互通有无,本就是便利双方的事情,这宇文氏与段氏有些短视了。对了,鲜卑那边支持边贸的人是哪位?”
鲜卑人在草原上掠夺惯了,想要什么抢来便是,所以草原才会如此混乱。
“自然是这位玉儿姑娘的父亲啊,所以她才那么清楚。”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孙符随着声音出现。
此时的孙符追杀鲜卑骑兵归来,杀气未收,身上沾着血迹,但又神采奕奕。
“想不到将军这么快就得胜归来了,当真叫人佩服!”段落起身迎接。
“哈哈,那伙鲜卑骑兵先被段兄吓破了胆,又如何能敌得过我一帮状态全满的兄弟呢,倒是段兄才让人佩服。”
孙符大笑,刚才来时,从引路村民口中打听了这个村子的情况,又恰好听得段落对边贸的看法,心中对这位异人大生好感。
“孙兄客气了。”段落请他入座,孙符对他的称呼亲近了许多,他也顺着改变了称呼。
“不知段兄对边贸一事如何看待?”
段落为他倒上一杯茶水,答道:“促进边贸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既能巩固边疆,也能兴边富民,让我幽州百姓免于刀兵之苦,生活日渐富足。
“只是刘使君被召回洛阳,边境局势又多有变化,边贸自然也就难以开展了。”段落说着,状似可惜地摇了摇头。
“不错,我当日护送刘使君返京,他曾说,若是慕容部族生变,恐边境难安。”
孙符叹气,想起刘玄在任时对他的提醒,自已和慕容氏的首领都没有小心提防。大意之下,慕容氏发生内乱,一力主张开展边贸的首领更是惨死。
于是,他又站起来,对慕容玉儿抱拳弯腰:“我原想返回幽州后再拜访令尊,不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慕容玉儿将他扶起:“将军与刘幽州开展边贸,为我鲜卑各部带来茶叶、丝绸、油盐等物,甚至还有粮食,家父在时便说刘大人与将军是难得的英雄。害死家父的是族中的叛徒与宇文氏、段氏,大人快快请起!”
孙符问:“不知玉儿姑娘有何打算?可有在下能帮忙的地方?”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是不报,岂不是枉为人女?我原想找到舍弟后,便孤身返回草原伺机报仇。眼下舍弟伤势未愈,我放心不下,只能先留在青溪村中。”
“玉儿姑娘,而今宇文氏势大,岂是一人能敌的,姑娘可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段落劝道:“唯有先照顾好自已,才可重振慕容氏声威,才有报仇的希望,若是能力足够,再开大乾与鲜卑的贸易往来,我想令尊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见慕容玉儿沉默,段落又多劝了几句,提及幽州和鲜卑各部的现状,直言长此以往,受到伤害的还是大乾与鲜卑的百姓,这与其父心愿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