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是的,”凯伦笑,“中国是个神秘的地方,对于西方人来说。我们总会担心无法理解你们的规则。”
“理解是一种诚意,但国际秩序应该有其普适性,甚至适用于南极,”宁昭同站上礁石,吸了一口沁冷的空气,“区别对待可能是一种尊重,也可能是一种凝视,哪怕是热情,你觉得呢?”
凯伦颔首:“yellow fever?”
“是的,yellow fever!”宁昭同朗笑,“企鹅之间会有政治吗?”
近来南极圈天气不错,有时候一天登陆两三次,宁昭同都有点倦怠了,倒是看薛预泽兴趣高,基本上都跟着。渐渐的两人和船上的博物学家和领队混熟了,偶尔时间充裕还能去点特别的地方,留了不少照片。
凯伦是个不错的徒步搭子,体能很好,谈吐也有礼有节,加上还会非常热情地帮两人合照,所以薛预泽对她老缠着自己女朋友也没什么意见。等到宁昭同生日那天,薛预泽还跟凯伦悄悄计划了一下,给了宁昭同一个小小的惊喜。
晚餐时间,餐厅里灯光瞬间熄灭,可除了她没有一个人表示惊异。宁昭同心里微微一惊,循着众人带笑的视线看过去,心率慢慢地开始攀升。
薛预泽站在不远处,捧着插了蜡烛的蛋糕,笑道:“生日快乐!”
全场欢呼鼓掌。
凯伦握住她的肩膀,低笑:“薛先生有一双很灵巧的手。”
宁昭同有点控制不住笑意,对上凯伦的目光,又飞快地回过头看他:“你、你自己做的?”
他端着蛋糕放到她面前,眼睛被烛火映得熠熠生辉:“他们好像没办法理解什么叫金色独角兽的头骨,那只能我亲手做了。”
她呼吸微微一滞,接过蛋糕,看着上面那只奶油塑造的栩栩如生的头骨,一个角从顶端伸出。
他含着温柔的笑意:“许个愿,把蜡烛吹了吧。”
愿望。
她很久没有过愿望了。
她迎上他的目光,渐渐的周遭所有景象都模糊成光斑,万种声音远去,只能清晰地数出自己的呼吸。
许久,她笑了一下,所有的线条都柔软下来,声音轻而活跃。
“我想同你分享我的梦境。”
蜡烛被吹熄,人们的欢呼与祝福里,整片天地都亮起来。
她在他眼里看到一个自己。
我想带你去看我的梦境。
然后,我们重归人间。
“昨天忘吃蛋糕了。”
“不吃也好,用的植物奶油。”
“没有动物奶油吗?”
“有的,但是动物奶油不好塑型,没办法捏出独角兽的角。”
“……留照片了吗?”
“凯伦拍了很多,非常专业。”
宁昭同把脸埋在枕头上,动了动脑袋当做点头:“做梦了。”
薛预泽问:“什么梦?”
“梦见骑着金色独角兽翻越丛林,不知道为什么骑在角上,有点硌屁股。”
“……”
“……所以不是梦是吧。”
她一把握住屁股后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