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尽皆陷入沉默。仿佛前面的一切原因和比较都可以被自动忽略,只要你是楚留香的兄弟,仅这一条,你已经有资格和魔主对抗了。
“诸位,我如意赌坊将于近期,在全国的各大盘口,开设暗阁之主和魔主的胜负赌局,有兴趣的江湖朋友,届时都可以参加。”独孤翁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这种江湖难得一见的盛事,如果不赌上一两手,岂不是太可惜了?”在场众人闻言,这才又热闹起来,个个跃跃欲试,谁都不想成为这场江湖盛事的局外人,而他们唯一能参一其中的方法,似乎就只有参赌这条路了。
几天后,中原各地的如意赌坊,都开始热闹了起来,各地的江湖人士都陆续赶往赌坊下注,就连人们之间打招呼的方式也悄然发生着变化。过去江湖人见面打招呼时,大都说的是:“久违”、“久仰”之类的客套话,而现在,江湖人见面的第一句话,却变成了:“你下注了吗?赌的谁?”
从各地赌坊的下注情况来看,大多数人似乎更相信老牌强者的实力,毕竟战绩和底蕴都摆在那里,因此买任天行和萧然赢的比例大致在8:2,为此,如意赌坊不得不一次次调整赔率,如今,萧然的赔率已经高达1比8,这在以往任何一次实力相当的比试中,都是不多见的。就连上一次楚留香和天风四郎的那一战,尽管人们都普遍不看好楚留香,但赔率也仅仅是1比6。当然,这中间自然是因为大部分中原武者,即便不看好楚留香,但出于民族情怀,仍愿意支持他的原因。
“如果一次赌局,赔率再这样一边倒,恐怕我们赌坊到最后,挣不到多少钱。”独孤翁坐在苏城的如意赌坊总部内,对着一大群来自全国各地的赌坊管事,唉声叹气着。虽然如间赌坊最早发迹的地主在山西,但这几年在全国一带都开设了分号,特别是在江南一带,生意格外兴隆,所以,几年前,独孤翁就将总部移到了江南的苏城。
众多管事皆都不敢说话,因为他们实在对于左右这场赌局没有任何办法。萧然虽然是新近崛起的新贵,但比起那个令人谈之色变的任天行,名气显然要小得多。
“连楚留香的兄弟,这样的名声,这些江湖人都不买账了吗?”独孤翁有些心有不甘。
杭城如意赌坊分号的管事蒋青苦笑道:“刚开始,大家确实还卖楚留香的面子,觉得萧然和任天行实力应该在伯仲之间,可后来,有传言说,任天行此次敢重出江湖,说明他已经不再畏惧乾坤剑神凌宇琴。既然凌宇琴和楚留香同属三仙,那么,至少说明任天行的实力,其实已不在楚留香之下,那么,即便萧然是楚留香的兄弟,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独孤翁叹了口气,抚着额头,这个理由他确实无法反驳。“那么,你们认为,这场赌局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独孤翁有些心虚地问道。因为,如果赌局继续出一同边倒的情况,万一任天行真的打败了萧然,他苦苦经营了数十年的如意赌坊就将输得一文不剩。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宣布赌局无效,虽然那样,他仍要赔上一大笔违约金,但至少不会输得倾家荡产。众多管事又再一次不约而同地陷入了集体沉默。
独孤翁愤怒地抓了抓头发,正想开口骂人,有人急冲冲跑了进来。正是赌坊负责消息传递的人员进来报告情况。独孤翁强压住怒火,问道:“跑什么跑,奔丧吗,有屁快放。”那名正想报告的人员本来情绪有点兴奋,突然被这么劈头盖脸地一骂,原本高兴的情绪一下子被吓没了,哭丧着脸站着,不敢说话。
独孤翁看到那人一脸的衰样,火气再也忍不住,上前对着那人重重踢了两脚,怒道:“你他娘的还真是来报丧的?”
那人这才如梦初醒,结结巴巴地说道:”长安如意赌坊刚刚飞鸽传书来报,说是有人在赌坊内下了两百万两,买楚留香胜。“
”买谁?“独孤翁一愣,似是怀疑自己的耳朵。”买楚留香胜。“那人又重复了一遍。
独孤翁又一愣,似是自语道:”两百万两,买楚留香胜。“”是!“
独孤翁这下完全听清了,他原本一脸的苦瓜相,慢慢爬满了笑容,笑着又踢了那人一脚,说道:”奶奶的,这么大的好消息,你小子哭丧个什么劲。“
那人本来就是来报告好消息的,却被莫名其妙地连踢了三脚,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却不敢发作,苦着脸,站在一旁,不敢回话。
”下去吧,以后机灵点。“独孤翁边抚着胡须,边笑着对报信的人说道。
那人这才一瘸一拐地走了下去。他刚下去不久,就又有一人如火烧屁股般地跑了进来,正是另一名传递消息的弟子。独孤翁皱了皱眉头,盯着跑进来的人,那人跑到独孤翁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报告东家,苏城的如意赌坊,接了一笔三百万两的赌注。“
独孤翁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顿时又紧张起来,他瞪了那名弟子一眼,恶狠狠地吐出了两个字:”押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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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弟子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这才说道:”押楚留香。“
”真的是押楚留香?“
”是!“
独孤翁如被电击般,兴奋地跳了起来,他原本给人的印象是精明而持重,这一跳之下,顿时令在场的数十位管事有些目瞪口呆。独孤翁似这才发觉自己因一时太高兴,而有些失态,急忙摆了摆手,让那名弟子下去。自顾自地回到主位上,端起茶喝了一口,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如意赌坊的管事们,见东家心情好了,一个个都松了口气,开始相互交谈了起来。苏城总部的总管事纪有财悄悄地凑到独孤翁面前,小声说道:”东家,这五天来,我们共收到赌资一千两百万,加上刚才上报的两笔四百五十万两的银子,现在一共是一千四百五十万两左右,初步估计,押楚留香的应该在六百万两左右,是否要再次调整赔率?“
独孤翁惬意地品了口茶,淡淡道:”调吧,将萧然的赔率降到1比3吧。“眼下这个结果,是他最乐意看到的,这种赔率,对于他如意赌坊来说,应该是最稳赚不赔的了。
纪有财微笑地点了点头,正要出去吩咐调整赔率的事,又有两名传递消息之人,同时跑了进来。这一次,独孤翁没有再失态,而是淡淡问道:”是不是又有人下了大注?“
两名报信人相视一眼,俱都点了点头。独孤翁笑道:”说吧,一个一个来。“
其中一名报信人犹豫了一下,颤声报道:”燕城暗阁,下注一千万,赌萧然胜。“
独孤翁的笑容渐渐凝固在了脸上,他其实早就料到暗阁会为自己的阁主下注,可却是没想到,这一次暗阁居然下了一千万这么高的注码,这似乎是押上了整个暗阁的身家吧。
”成都如意赌坊,接到一千五百万赌注,押楚留香胜。“另一名报信人小声的报道。
独孤翁这下彻底石化,这是不是要玩死他的如意赌坊,刚刚他还在为萧然的赌注偏少,而烦恼不已,可现在押萧然的赌注,立刻就多的让他有些发狂。
独孤翁脸上抽搐了一阵,终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晕了过去。他似乎低估了萧然,在这个江湖的影响力,低估了萧然背后势力的力量,这根本不是他一个如意赌坊能参与的游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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