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回到南京后,将海战情况告知南京各部大人们。
得知西班牙人当中扮演的角色,王在晋大怒:“当年,神宗皇帝已经放过他们一次了,这次又来了,绝不能再放过他们。”
杨镐则看着陈羽问:“陈帅可有把握攻占吕宋岛?”陈羽自信的道:“易如反掌。”杨镐喜道:“那就好。”
随后杨镐神色凝重的说:“明年又是京察之年了!东林必不会放过大好机会,怕是要大肆报复了!”
王在晋回忆道:“丁巳京察后,东林在朝中势力被一扫而空,这次报复已是必然!”
陈羽冷笑道:“是啊!君子们又要惩奸除恶了!不过这次只怕他们事与愿违,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杨镐大感意外的问:“陈帅有何高见?”
陈羽摇头笑了笑:“我能有什么高见,只是觉得这次若是东林肆无忌惮的党同伐异,只怕会惹怒陛下,自掘坟墓!”
王在晋沉思片刻缓缓点头:“不错!前几个月陛下已经为了东林针对魏忠贤和客氏的弹劾,专门召见了首辅,要他劝说东林莫要再起争斗,这说明陛下对东林已经非常不满了!”
杨镐眼睛一亮:“那岂不是我等又能浑水摸鱼了?”
京察是吏部考核南,北两京官员的制度,每六年一次,由吏部尚书,督察院左都御史牵头,吏部的考功司负责具体实施,都察院各科道御史负责监督。而最后考核的结果四品以上交于皇帝圣裁。
而南京的京察交由南京吏部和督察院负责,所以南京的官员并不太紧张,因为经过这些年,南京上上下下的官员都是一条船上的,至少明面上如此,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陈羽!
北京十二月末最后一天,韩爌府中东林所有的朝廷重臣齐聚,众人谈笑风生,显得心情都很不错。
只有韩爌一人默默无语,吏部尚书张问达看向韩爌关心道:“虞臣!莫不是身体不适?怎一言不发?”
韩爌勉强笑了笑:“昨日没睡好,不妨事!”
户部尚书于玉立阴阳怪气的道:“首辅大人日理万机可要保重身体!”
于玉立对韩爌偏袒陈羽一直心存不满,特别是上次将陈羽调离辽东,结果最大的好处落到了魏忠贤身上,对韩爌更是不满。
韩爌面无表情的冷声道:“本官的身体,本官自知,就不劳于大人操心了!”
张问达见状生怕两人吵架,连忙圆场道:“好了两位!都是多年的老友,莫要为一些小事伤了和气,京察在即,我等东林中人更该戮力同心!”m。
赵南星接口道:“不错!此次京察,我东林占据天时地利,还望两位大局为重!”
赵南星自从因辽东之事前脚被皇帝免去左都御史后,后脚就进了信王府,几个月来深得信王朱由检信任!
此时的他已经走出当日罢官时的阴霾,满面春风。
堂中众人纷纷点头,韩爌和于玉立两人终于不再相持。
堂中气氛又变得融洽,张问达又问韩爌:“虞臣!此次京察不知内阁有何章程?”
韩爌缓缓道:“前几日我问过陛下,陛下的意思按旧历!”
张问达大喜:“那就好!那就好!”
于玉立提醒道:“张大人莫要高兴太早,按旧历都察院可是有监督职权!”停了一下看了看赵南星,继续道:“右都御史周永春可不是我们的人!”
赵南星老脸红了一下,暗中恼怒:“这是在怪老夫?这事能怪老夫吗?谁让你们硬推王化贞这蠢货去辽东和熊廷弼抢权!老夫是被你们坑了!”
张问达沉思一会儿展颜笑道:“不妨事!督察院内除了周永春其他的可都是自己人!”
又指着副都御史杨涟,和佥都御史左光斗道:“有文孺和遗直在,周永春不足为虑!”
于玉立又问:“那南京呢?”他对陈羽忌惮至极,认为陈羽终是大患!
张问达暗中恼怒:“南京一帮养老院,还京察个屁!”他不是南方人又长期在京城,虽然听说南京如今大为不同了,但心底还是认为一群养老的官员,远离中枢,不足为虑!
脸色平静的说:“照旧历,南京自查!”见于玉立脸色不好,又解释道:“若我等插手南京之事,周永春必然不肯,到时起了纷争,影响大局!
此次京察我等的目的是将,浙,楚,齐党在朝廷的遗毒一扫而光!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于玉立终于沉默不再说话。
而此时杨涟却开口道:“张大人!为何你不提阉党?如此良机何不将阉党一网打尽?魏忠贤与客氏祸乱宫廷使陛下不理朝政,玩物丧志,此等奸佞怎可放过?”
张问达还没说话,韩爌忍不住喝道:“一派胡言!杨涟你住口!”
别人不知道,可内阁和六部的尚书们都知道天启皇帝聪慧的很,表面上不理朝政,其实遇到重大事情的时候皇帝每次都能看出关键问题,前首辅叶向高曾经私下赞叹皇帝天纵之才!而关于魏忠贤,客氏。皇帝三人之间的关系,和皇帝不识字的一些谣传,也是东林中某些人故意放出用来败坏皇帝名声的,可偏偏像杨涟这般耿直的年青官员却深信不已。
杨涟毫不畏惧的怒道:“首辅大人!难道下官说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