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点点头,又对孟童钰说道:“今日谢谢孟郎君了,改日我请孟郎君吃饭。”
“吃饭谈不上,我与李娘子算是一见如故,往后有什么事,尽管只说。”孟童钰拱手一礼,说:“我这个人呀,看人特别准,李娘子这样的……一看就是仁义心善之人。”
大牛这会儿正蹲在万难书塾门前阶梯旁,与红豆南国那两个书童不知道在玩什么。听到门口的动静,大牛赶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冲李昭招了招手。
“娘子!您可算出来了。”大牛大阔步跑过去,问道:“事儿办完了吗?可需要奴帮您什么?”
李昭点头,转腕理了理袖摆,说:“已经办完了,咱们可以回去找你家郎君了,也不知道他和那元娘谈得如何了。”
目送李昭离开,孟童钰斜眸看了眼还在神伤的王启文,缓声道:“王先生,您与这李娘子的关系匪浅,其实有些事可以直说的。我看得出,李娘子很想帮你,那份心绝没有半点儿假的。”
王启文摇了摇头。
他不愿细说。
孟童钰也不多问,抬手拍了拍王启文的肩膀,说:“罢了,我终究是外人,你或许也有自己的顾虑……不过呀,若是有用得找我的地方,我还是那句话,你直说,我能帮肯定帮,绝不推辞半点儿。”
少年书生,多的是潇洒义气,才不会去管那么多的阴谋阳谋,世家权柄。
“孟郎君仗义。”王启文苦笑一声,抬袖对孟童钰行礼,道:“只是有些事没那么简单,孟郎君前途无限,还是不要牵扯进来的好。”
两人转身,进了万难书塾。
另一头,裴少宴已经与元娘一起,出客栈,往城南的鬼市瓦肆赶去。
元娘换了身衣服,用红色的薄纱蒙住脸,跟在裴少宴身边,充做裴少宴的婢女。裴少宴则传了身富贵难当的红霞金袍子,金冠赤靴,远远一看就知道是个世家贵郎君。
鬼市人多眼杂。
裴少宴走在当中,没过一会儿,腰间的钱袋子便丢了。
鹏生气得直跺脚,想要帮裴少宴去追,结果还没出去,就看到那小偷儿神色痛苦,抓抓挠挠地回来了。
冷巷人少,小偷伸手偷把钱袋子丢回给裴少宴,龇牙咧嘴地喊道:
“哎哟,哎哟,你这郎君……还真是不干好事,你这都往钱袋子上都抹了点啥呀?可把你爷爷我给痒死了。”
钱袋子上是李昭特制的痒痒粉。
没用过解药的,但凡敢碰,那就痒到抓心挠肝不得解脱。
“毒药。”裴少宴尾指勾着钱袋子,眼尾一抬,睨着他,说:“你给我带路,我便给你解药,如何?”
他就是为了让钱袋子被偷,才特意将钱袋子挂在那般显眼的位置,却不加任何保护措施。
元娘要找的人,叫鬼眼。
据说,鬼眼是鬼市的三把手,掌握着盛都大半个地下情报网。也很只有鬼眼才知道元娘的丈夫连郎被关在何处,毕竟鬼眼与裴瞋合作,帮着裴瞋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
找到鬼眼,连郎就一定能找到。
让鬼市里最能偷奸耍滑的小子带路,是元娘出的主意,只有这种阴沟里的人,才知道鬼眼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