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所谓的清水寨与长沙王遗嗣的合作……
反正书生口中,这个合作是不存在的,也不知道是假装不知情,还是在斟酌之后,选择了放弃清水寨。
毕竟,叙州城如今城防已经更换,清水寨的暗桩也接连被拔出来,真要硬碰硬,显然是裴少宴这边要占上风。
“怎么?”李昭起身迎向裴少宴。
裴少宴这一脸的惆怅,一点儿也不像是交谈愉快的样子。
“我在想……”裴少宴合扇敲在手背上,停步,说:“李凤翎麾下有几个智囊?看那书生的模样,他对李凤翎那一派的事有绝对的掌控能力,可他的话里话外都显得对自己的处境很是忧虑。而且……”
李凤翎给的名单里,有裴家的人。
“那份名单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不日就能递进盛都,看在我首功的份上,天子应该不会迁怒于裴家。”裴少宴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来看,这事还是交给天子去办最稳妥。”
不管盛都那位皇帝有多么荒诞,他终究还是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手上兵力强盛,麾下能人无数。
“你是在担心……你兄长会趁机找你麻烦吗?”李昭问。
“他眼下在回州就任刺史,忙是够他忙的,但他若是知道我递了这份名册去盛都,必然要横插一脚。”裴少宴点头,回答:“以他的脑子,做不出什么利人利己的事,所以得多提防一下。。”
两人边说,边往刺史府后的演练堂走。
彼时鹏生等人都在这儿操练士兵,瞧见李昭和裴少宴过来了,纷纷停下行礼。
“其他三个粮商的情况如何?”裴少宴问鹏生道。
“有两个交代了与清水寨的来往。”鹏生收剑入鞘,从袖兜里取了一封信递过来,说:“剩下那个胆子比较小,根本不敢与海寇有交情,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单方面拒绝了海寇。”
也正因为这样,剩下这位的家业被打压得很厉害。
“请这位过来,我要见见他。”裴少宴说。
鹏生连忙应是,转身小跑出了演武堂。
不远处的角落里,振生可怜巴巴地蹲在武器架旁擦拭着兵器。几日不见,他的气色明显比李昭最后一次见他时,还要糟糕。
“不是说绿袖的下落已经确定了,振生怎么还是这样?”李昭偏头问。
裴少宴轻摇玉扇,挑眉斜了眼振生,解释道:“没谁排挤他,纯粹是他自己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但这事连我说他都不管用。”
“那你去忙,我找他聊聊。”李昭伸手拍了拍裴少宴。
结果裴少宴顺势拉住了李昭的手。
“嗯?”李昭抬头看他。
“叫我。”裴少宴抿着唇直笑。
“子胥,那我先过去了。”李昭噗呲一笑,从善如流道:“你忙,不用管我。”
侍卫们纷纷别过头去,假装没看到。
李昭别过裴少宴,提裙走到了振生身边。她俯身偏头,打量了一会儿振生后,说:“我都在你身后这么久了,愣是没发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