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这事儿是我们柳家的家事。”柳夫人神色微冷,目光不悦地看着李昭,说:“你们要查老爷的事,我们自然是万般配合,只是有些事不便放在人前来说,还望几位能给几分薄面。”
“我要是不给呢?”李昭问。
柳夫人的手一紧,沉声说:“裴郎君知道他的人在柳家如此无礼吗?先前我可是承诺过,会调用我手头所有的力量,帮他调其他州县的柳氏粮仓内的粮食过来。”
“可夫人莫要忘了,那是在柳老爷的死与夫人无关的时候。”李昭笑吟吟地说:“如今夫人的弟弟莫名其妙出现在柳老爷死时的书房内,夫人却回避此事,甚至意图让知情人闭嘴!这事让裴郎君知道,你觉得他会如何想?”
还有那个柳家人三缄其口的王姨娘。
若不是柳白羽这小子说出来,李昭可是不知道柳家还有个新纳入门的姨娘的!毕竟裴少宴先前在柳家问了那么多,都没问到万一娘这个人。
靳一平就像个落了水的鹌鹑,缩在角落,生怕姐姐看到。
站在他旁边的柳白羽也没好到那里去,仿佛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只盼着柳夫人注意不到他。
李昭平静地望着柳夫人,神态不慌不忙,背挺得很直。
过了一会儿,柳夫人轻叹一声,抬手示意下人们退出去,自己则从袖笼里取了一枚金箔残片出来,放在桌上。
“月儿的花钿怎么在姐姐手上?”靳一平大惊失色,几步过去将那金箔残片捧起看了看,后扭头问:“姐姐你将月儿带去了哪儿?”
柳夫人抬手就给了靳一平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反问道:“在你心里,姐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是恶毒还是冷血?你便那般看重她,以至于能当众对姐姐如此逾矩?”
靳一平顿住,连连摇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姐,我错了,你不要难过。”
“罢了。”柳夫人阖眸,不愿再看他,调整了情绪后,对李昭说道:“昨天晚上,的确是我吩咐徐姨娘去将平郎带回来的。”
金箔残片就是那个时候到了柳夫人的手上。
起初,柳夫人只是听下人来报,说老爷将王姨娘带去了书房,王姨娘哭哭啼啼的,闹腾得不行,恐起冲突。
柳夫人便亲自往书房那边去了。
半道上,柳夫人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徐姨娘,见她往厨房去,就猜到她是想要用菜肴来博取老爷的欢心,便没当回事,仍旧往书房走去。
到书房门外,柳夫人果然听到了里面传来啜泣声。
“当时我敲了几下门,门内并没有人回应。”柳夫人坐去椅子上,缓缓说道:“又因着门栓着了,从外面推不开,我便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哭声没多久就停了。
柳夫人听到了低低的说话声,以为老爷已经哄好了王姨娘,故转身往外走,并没有打算去打搅他们。
恰在这时,徐姨娘捧着汤回来了。
“我只是想让老爷喝点儿汤,我不是想要争宠。”徐姨娘哭哭啼啼地为自己辩解。
“是与不是,有什么关系吗?”柳夫人漠然地睨了她一眼,说:“你我碰面之后,我听你说书房里的老爷一直没有说过话,便意识到书房里可能发生了什么。”
于是,两人反身往书房去。
然而此时书房的门大开,屋内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夫人的亲弟弟——靳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