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大夫抻着袖子擦了擦汗,紧张兮兮地走到李昭这边,小声道:“伤在肺腑,外伤……外伤小人已经处理了,至于内腑……恐怕要静养。”
“开药。”李昭言简意赅。
“这这这……”大夫回头看了眼身后提刀的铁甲黑面男,颤声道:“请您指示。”
他毕竟是李凤翎请来的大夫。
眼下李凤翎还被捆在人家手上,他的一举一动,当然得问过后头那位不置一词的提刀铁甲卫。
铁甲黑面男手头挽了个剑花,冷声说:“她要什么就给什么,不得有误,不得迟疑。”
保住李凤翎的命是首要的任务。
哪怕他这会儿已经很想将李昭砍成肉泥,也不得不碍于主子的存在而忍气吞声。
“是。”大夫佝偻着背应了句,随后弯腰从药箱里取了笔墨出来,用膝盖垫着,勉强开始写药方。
有了药方,那就是抓药熬药。
李昭被请进了别院的正堂,严春霞和陈贵二人也被小心翼翼地抬到了软榻上,仔细伺候着,生怕两人什么时候咽气。
天亮时,严春霞悠悠转醒。
她迷迷瞪瞪地咳了几声,目光一转,看到了右侧的李昭。
“不着急。”李昭见她要动,忙宽慰道:“你躺好,先养伤,我们不着急。”
“现在可以放了我家主子了吧?”铁甲黑面男刷的起身,沉声说:“大夫也看了,药也开了,你还想要怎么样?难不成你能绑他一辈子?”
不等李昭开口,铁甲黑面男又说道:“我劝你见好就收,将军饷的下落说出来,我尚能放你们三人一条生路。”
严春霞捂着胸口,死死地盯着与李昭绑在一起的李凤翎。
她认出了李凤翎。
“娘子,此人是李凤翎,乃是长沙王的遗嗣,身份尊贵。”严春霞陡然高声喊道:“你别管我们,带上他离开这里。”
只要绑了李凤翎,那么南边这些魑魅魍魉就都要受到挟制。
李昭没搭腔。
相比于严春霞的设想,李昭要冷静得多。
别院里的士兵数不胜数,真要绑着李凤翎出别院,李昭根本不可能八方防备,到时候只怕会漏洞百出,给对方下手的机会。
“你敢!”铁甲黑面男厉喝一声。
“我敢不敢,你比我清楚。”李昭气势半分不输他,冷笑道:“准备一辆马车,给他们一个信号弹,然后送他们离开。我要看到他们发出确认自己安全的信号弹之后,才会告诉你们军饷的下落。”
李凤翎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他哑着嗓子冲铁甲黑面男说:“照她说的去办,速去!”
有了李凤翎的命令,士兵们准备的动作都快了许多。
没一会儿,马车和信号弹都准备好了。
本来严春霞还不肯走,被李昭两个眼刀子扫过去,便只能咬咬牙,带着至今未醒的陈贵坐上马车,长鞭一甩,出了别院。
半个时辰后,东边的天上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火光。
严春霞与陈贵安全了。
李昭长出一口气,敛眸思索着自己的处境。
她很累。
虽说手纸于铁甲黑面男是装的,但挨打却是真的,搏斗至今,李昭的气力早就已经到了衰竭的时候。她还能紧攥绑着李凤翎的麻绳,不过是凭着一口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