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真会说话。”李昭哈哈大笑。
清晨的曙光渐渐铺洒到了李昭和不扶的马儿前,农户的院子里的鸡冲着晨光高声叫了两声,不一会儿,里面就走出来一个包着头的妇人。
妇人端着个簸箕,似乎是要去院子里喂鸡。
“请问……”李昭举步走过去。
隔着半人高的院门可以看到,院子里的确有好几只鸡,还有一条被栓在角落里睡觉的黑色大狗。
却听得不扶抢白道:“可以给我们一碗水喝吗?”
妇人抬眸看了看李昭和不扶,露出和善的笑容,点头道:“还请进,小门小户的,两位贵人莫怪。”
虽说李昭不知道为什么不扶突然改了口风,但她明白,不扶肯定不会没头没脑地说这话,他应该是看出了什么。
想到这儿,李昭打量起了过来开门的妇人。
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扶将马匹系在门口后,扭头与李昭一同进了院子。走了几步,不扶偏头对李昭说道:“您待会儿不要吃喝,若有什么变故,您只管往外跑。”
堂屋里,一个磨刀的男人坐在桌边。
他瞥了眼进门的李昭和不扶,用手扶了一下椅子,挪到了一旁,继续磨刀。
“这是我相公。”妇人不好意思地向身旁两人介绍:“他平时会去山上打猎,不太喜欢与人打交道,所以说话说得少,两位莫怪。”
李昭摇摇头,笑道:“哪里的事,我们路过此地,找您讨碗水喝已经很叨扰了,哪里来的脸责怪什么?”
妇人将两人安排在堂屋里坐着,又赶忙去厨房烧水。
她一走,堂屋就安静下来了,只有那男人磨刀的声音,一下接一下,十分扎耳。
“大哥。”不扶像是很好奇似的,走到男人身边,自来熟地伸手打在男人肩上,说:“我们姐弟二人是要去叙州做买卖的,大哥知道叙州城如今什么东西好卖吗?”
男人甩了甩肩膀,眉头紧锁。
见不扶又搭了过来,他干脆起身,提着刀后退几步,硬邦邦地说道:“叙州城里什么都好卖,但不管卖什么,总归是看卖的人厉害不厉害。”
“大哥这话通透。”不扶眯了眯眼睛。
这一动,淡淡的药香味散开。
李昭嗅了嗅,在药香里闻到了血腥味。
男人身上有伤,且应该是新伤,所以金疮药还没完全止住血。但或许是男人想要掩盖身上的血腥味,所以这药香味里还夹杂着一点点熏香。
“水来了——”
妇人提着热水走近堂屋。
见不扶与男人站在一块儿,妇人先是愣了一瞬,随即重新微笑,说:“我相公没说什么得罪您二位的话吧?他就是个粗人,嘴巴笨得很。”
边说,妇人边将两个干净的瓷碗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倒水出来。
“没呢。”不扶活动了一下肩膀,大喇喇坐去桌边,端碗道:“您还真是客气,用这等好瓷碗来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