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问的……似乎是大郎君。”鹏生小声回答。
裴少宴伸手接过鹏生递来的信。
从字面上看,裴廷风与长孙逸箜关系不错。
“你觉得,长孙逸箜这件事……我兄长掺和了吗?掺和了多少?”裴少宴两指夹着纸,偏头问道。
“单看信,大郎君应该是不知道的。”鹏生不敢多说。
至于具体有没有掺和。
以直觉来说,鹏生记忆里的裴廷风,的确是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的。
“看来,回州的旱灾还不够我兄长烦的,居然敢把手伸进东边,与长孙逸箜捣鼓这破家灭门的勾当。”裴少宴似笑非笑地说。
明明说的是骇人听闻的事,且与自己有关,但裴少宴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都看不出半点儿的在乎。
“那郎君打算怎么办?”鹏生问。
裴少宴将那信丢回鹏生怀中,吩咐道:“信烧了,探一探布防图在哪儿,查一下和长孙逸箜合作的是谁,顺便把我在叙州的消息送到不扶那边。”
“是。”
鹏生赶忙捏着信出去了。
第二天黄昏时分,长孙逸箜就把裴少宴请到了正堂。
几日不见,裴少宴倒是在长孙府养得不错,容光焕发,看着比前几日精神还要好,也更加的俊朗了。
长孙逸箜宴席一摆,拂袖坐在裴少宴的对面,一边亲自给他倒酒,一边说:“我的人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叙州了,只等将皇太女救出,你我便是新朝宰辅。”
人还没见到,长孙逸箜就已经开始畅想来日皇太女登基了。
“的确。”裴少宴挑眉,笑着说:“皇太女是要比长沙王那草包孙子来得靠谱,长孙刺史现在的选择,实乃明智。”
长沙王三个字一出来,长孙逸箜的笑容就顿住了。
天子当年能登基称帝,那可是手刃了两个兄弟,踩着一条至亲之血的路才成功的。
汝南王李宸一家六十八口,无一存活,连宅子里的狗都没保得住。
倒是长沙王李备似有感应,在天子的杀招来之前,便将自己的子嗣分开送了出去。最后,长沙王的子嗣虽然死了十之有九,但总归还是留了血脉在人世间。
所以直至今日,各地都还有那种扯着长沙王遗嗣大旗的人出来招摇撞骗。
当然也有真的。
只不过那些真的长沙王遗嗣身边永远跟着为数不少的拥趸,一方面能帮他们抵挡来自盛都的杀手,另一方面也能向有心人证明自己的实力。
看来,长孙逸箜选择的,便是长沙王的嫡长孙——李凤翎。
幼年丧父丧母的李凤翎没有半点儿的成长,反倒是借着长沙王遗嗣的身份,在颠沛流离的逃难生活中,活成了养尊处优的世家郎君。
世家郎君好的那一面是半点儿没学到。
纨绔风流却丝毫不差。
“你什么意思。”长孙逸箜冷着脸,右手紧握酒杯,指节微微发白,沉声道:“我拿你当将来的同僚,你现在却变了脸,要以长沙王一事来要挟我吗?”
伴随着长孙逸箜这一句反问,一列侍卫已经整齐划一地进了正厅,将裴少宴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