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裴少宴刚到叙州。
“郎君,我去递拜帖。”鹏生勒停车,回身将车帘掀开,说:“您在客栈先休息休息,喝口热茶,吃点东西。”
徐童儿探头出去看了眼,满眼艳羡。
叙州城比涟安大了可不止一倍。
长街宽道,车水马龙。
往来者衣着鲜亮,两街处的小摊贩上尽是佳肴鲜食。连那小贩手里摆弄的磨喝乐,都是徐童儿从没见过的新奇式样。
叙州便已经是这样,那盛都,是不是更加宏伟壮观?
“你带着她在客栈等我,我亲自去交拜帖。”裴少宴拂袍下车,扭头看了眼还在胡思乱想的徐童儿,以眼神警告她,嘴里道:“你才十岁,一介孩童如何在外面立足?眼前的烟火繁华与你也没有什么干系,所以你若要活着,最好就是跟紧了我的人,不要乱跑。”
“我知道的。”徐童儿乖乖巧巧地坐着,抿唇一笑,说:“我会跟着鹏生哥哥,裴郎君不用担心我,我绝对不会到处乱跑。”
倒是学了李昭那叫人的口气。
裴少宴揉了揉眉心,从车里取了拜帖出来,往叙州刺史府走去。
叙州刺史长孙逸箜,盛都人,上三世家长孙家的庶子,天资聪颖,少年风流,在盛都得罪了兄长后,被赶到叙州来做刺史,一做就是十二年。
说起来,裴少宴与他境况倒是有些相似。
相似又不相似。
长孙逸箜到了叙州后,一蹶不振,长期沉浸在过往的浮华里,鲜少正经干事。
所以在大邺的官场里头,长孙逸箜还有个散刺史的名头,说他好脾气,好说话,虽没政绩,却不出错。
此番过来求长孙逸箜,裴少宴心里其实是有些不太确定的。他既担心长孙逸箜怕事,不肯借兵,又担心长孙逸箜因功激进,不听他的安排。
刺史府的守卫看到裴少宴气度不凡,不敢怠慢,赶忙过来行礼,口中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找谁?”
“在下盛都裴少宴。”
盛都两个字与裴姓放在一起,只有一种可能。
“原来是裴郎君,失敬失敬。”守卫赶忙接了拜帖,将人往府衙里请。
有了裴氏身份做倚仗,裴少宴一路畅通无阻地坐到了长孙逸箜的正堂里,喝茶品茗,只等着长孙逸箜办完了府衙的正事过来。
几杯茶的时间一转就过了。
长孙逸箜进来时,看到堂前坐着的裴少宴,含笑摆手,说:“原来是裴郎君,我倒是什么风吹到了我这叙州,真是难得一见啊。”
“见过长孙刺史。”裴少宴回礼。
“多礼了,多礼了。”长孙逸箜托了托裴少宴的手臂,道:“我与你父亲还有些交情了,说不定……你幼时我还抱过你。”
见了面,两人在府衙里一通寒暄,后又转道去了长孙宅邸开宴。
裴少宴开门见山地请求叙州增兵援助涟安,并说明了涟安城如今的情况。涟安城如今被流寇侵占,里头撤出来的百姓可以暂时安置在叙州,将来甚至可以直接在叙州定居,也算是为叙州添了有生力量。
这对叙州来说,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