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闻讯,便只身闯入咸阳,将筑从秦宫中抢出。而他这举动,让他成了秦廷的通缉要犯,在中原无处立足。他便远走大漠,隐姓埋名,自号仓海君。
张良沉浸在荆轲高渐离悲壮的故事中,眼中现出一丝泪花。她拿起竹尺,敲击起来。其声商音凄切,羽音慷慨,闻之令人泫然欲泣。
荆轲高渐离刺秦虽败,这一曲《易水寒》却在当时流传开来,广为传颂。张良精通音律,自然而知。
在一旁的阿力听着那曲,神情忽然激动起来,高喊一声:“这是什么曲子?怎么这么熟悉?”
张良俏目投向阿力,问道:“公子听过这一曲《易水寒》么?”
阿力语气急促道:“我好像幼时听过这曲子。在师傅带我来大漠之前,每日都要听这曲子。但来到这里,我却从未听人奏过。”
张良疑惑的眼神投向盖聂,说道:“这一曲《易水寒》是在高渐离死后,有人从他遗物中找出曲谱,这才流传开的。而你这徒弟,从小就听过这曲。那时并无他人会奏这曲,难道?”
她正自猜疑,剑神盖聂已是怒容满面,止住她话头:“珢儿,休要胡说!”
“扑通”一声,阿力双膝跪地,叩首道:“求师傅告诉徒儿,我父母是谁?”
盖聂板起脸,说道:“你从小就是个孤儿,是老夫见你可怜,将你收养,拉扯大的。”
阿力哪里相信,疑问道:“可是那曲,徒儿从小便听过,天天有人弹给徒儿听,是何缘故?”
盖聂叹息一声:“痴儿,有些事情,你知道反而不好。珢儿,请回吧。”
张良见请盖聂不动,只有罢了,盈盈拜别。
盖聂便道:“阿力,你把珢儿姑娘吊下崖去。”
比武场中,经过两场比拼,场中只剩了四人。除项宝儿外,尚有左谷蠡王乌赫巴兽,太子麾下拓木与哈赤。
项宝儿靠着娴熟的刀法,沉重的臂力,轻易击败了一位万骑长与左大将奥尔格勒。左谷蠡王乌赫巴兽也不愧为上次匈奴族第一巴特尔的得主,连胜两场。拓木与哈赤虽在比试拳脚时弃权,此时终于显山露水,表现了惊人的马上功夫,将四名武将打败。看来他们使兵器的功夫,远胜于拳脚。头曼将二人配给太子昆脱,正是看中他们超群的武功,足以保护太子的安全。二人憋足了劲,要在这一场找回面子。只是眼下最棘手的人物,是异军突起的布尔古德。
这次项宝儿抽签抽到了哈赤。另一场角逐,拓木施展诈术,用回马棒法,险胜乌赫巴兽。
看到今年比武大会,即将产生新的胜者。匈奴族第一巴特尔即将易主,场外观战之人的兴奋,被撩拨到了极点。
哈赤使一杆战国时期武将最常用的兵器长戈。待左贤王苏合宣布开始之后,两马一错,项宝儿与哈赤厮打起来。
因比武纯粹是较技,非战场你死我活的厮杀,大会明令点到即止。哈赤此时却似见了仇人,头发倒竖,赤红了眼,将一杆长戈舞得虎虎生风,只欲取了项宝儿的性命,招招均是辛辣的杀手。
项宝儿起初还有所保留,却被哈赤一味相逼,惹出来血性,将家传刀法尽数施展起来。他一身肩负项少龙与滕翼两人的武功精粹,此时表现出了精湛的刀法。大刀抡开,好似狂风暴雨,大河奔流,将哈赤凶狠的气焰压了下去。
战了十数个回合,项宝儿“呔”的一声,将哈赤长戈震脱手。按大会规则,此时哈赤应该认输。但哈赤却全然不理,滚下马,拾起长戈,徒步又来拼斗。
项宝儿怒火中烧,大喝一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凌空挥刀,劈向哈赤。百战宝刀无俦的劲道,已将哈赤全身笼罩!
眼看哈赤不敌。大出众人意料的是,项宝儿竟意外脱手,在空中失去稳头,跌落垓心。场外人大奇,“这布尔古德前两场表现神勇,这一场也一直霸气十足,眼看是第一巴特尔的热门人选,为何在这一次竟然表现失常?”
只有项宝儿心中明白,自己已着了道。方才那匈奴族少女献给自己喝的酒,里面大有文章。
哈赤一直不肯认输,等的就是这机会。看来他早已知晓内幕。一声狞笑,提起长戈,刺向项宝儿,欲结果了他的性命。
项宝儿鼓足残勇,在地下一个翻滚,避开长戈,人已扑到哈赤身旁。用力一抱,将哈赤大腿扯住,拉倒在地。项宝儿抡起铁拳,一拳砸中哈赤胸口。哈赤狂喷一口鲜血,道声:“你!”当即毙命。
场外一片哗然。比武杀死人,在匈奴族历史上还从未有过。
拓木见兄弟殒命,惨叫一声,提了一根狼牙棒,冲到垓心,一棒砸下,要为兄弟报仇。
项宝儿拾起场上长戈,挡了一下。长戈坠地,项宝儿被震出丈外。此时他药性发作,项宝儿只觉双手软绵绵,好象一根稻草也拧不起来了。
骤听一声娇叱,场中又跳入一位美少女,英姿飒爽,杏目圆睁,手提一杆长枪,可不正是项追。
那项追高呼:“休伤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