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胆子越来越大,后排还有空余,但他依然跟不怕死的地下党一般大刺刺的坐进了副驾驶位。
“走你!”
事实证明,冯小小的车技——居然比王心楠还烂!从她上车打火到车子启动,至少花了十多分钟,本来一开始还有说有笑的胖子红润的小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就这一会儿功夫他额头上已经多了两个拳头大的青包,这一刻他仿佛看到死神在对自己微笑、招手。。。
天啊!老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秦浪快要哭了!本来打算换胖子操作,但冯小小死活不肯,非要给他们秀一秀她苦练了十八年的车技!
扯犊子呢?她才多大?顶多二十三四。十八年前,她估计连油门刹车踏板都踩不到吧,这牛皮吹大了。
“不要慌,姐姐跟你们开个小玩笑而已。”为了缓和一下车内沉重的气氛,冯小小单手把握方向盘,扭过头对秦浪笑道。
冯小小笑起来的样子确实很吸引人,红润的瓜子脸,圆圆的大眼睛,脸颊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显得活泼可爱。
不过——秦浪却丝毫没有细细欣赏的意思,因为她的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伸向了胖子怀里的可乐,此时的她双手离开方向盘,脚下油门猛踩,简直是在玩命啊!
“小小姐!算我求你的,咱好好开车行吗?”秦浪快要哭了,有道是莫装逼装逼遭雷劈,这年头装逼的司机特别多,但是能不出事的少之又少。
依稀记得自己老爸的发小开了几十年的车,有一次跟自己比划他前面一天在河里钓到的团鱼,结果太过兴奋,来不及反应,车子如同发情的公狗狠狠直接插进了前面货车的屁股,司机当场毙命,死去的惨状秦浪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这么跪了。
“嘁!胆小鬼!坐稳,姐姐要加速了!哇哈哈哈!真刺激!”
秦浪只感觉自己仿佛飞起来了一般,窗外的事物“唰唰唰”飞快的倒退,只一会便感觉眼花缭乱,赶紧把视线转移开,抬头一看,前面居然是一个U型弯道!但冯小小仿佛疯了一般,根本就没有减速的意思,只见她一脸平静,脸上前所未有的专注。
“姐姐!亲姐姐,减速啊!”秦浪带着哭腔疯狂的大吼道,但冯小小仿佛聋了一般,还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前面。
“唰”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就这么过了U型弯道,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轮胎印。
胖子闭着双眼,两手死死揪住安全带,两脚不自觉的乱蹬,凄厉的大叫:“啊啊啊啊!爹啊!孩儿不孝,先走一步啦!”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还是多久,没有人记得,不过秦浪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冯小小一路油门踩到底,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鸡犬不留丧尸惨叫连连,好好的一辆面包车,硬是被她开出了坦克的气势。
“呕……”
终于来到加油站,车还没停稳,胖子就立马打开车门,扶着反光镜“哇哇”的一阵狂吐,差点没把胆汁给吐出来。
“啧啧,小伙子心理素质有待提高啊!”冯小小丝毫没有觉得愧疚,反而出言挖苦道。
去尼玛的!一群疯婆子!秦浪虽然没有像胖子一样丢人,但脸色也是一阵煞白,显然心里也不好过。偷眼看另外几个女人,王心楠和玫瑰一脸潮红,显得十分兴奋,就连秦一雯都一脸平静,看不出丝毫不适。
四下里检查一番,除了加油机旁,有一只双腿被重物砸得严重变形已经丧失行动能力,但依然不停挣扎咆哮的女性丧尸外,并没有任何别的发现。
冯小小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挥出了手中的匕首,解决了她的痛苦。
“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秦一雯一脸关切的询问道。
老了,老了!秦浪没有多说什么,摆了摆手下车,伸了个懒腰打算呼吸一下新鲜口气,不经意间发现,地上居然有一个用鲜血画出来的箭头。
“嗯?这是什么?”秦浪疑惑的同时,不远处的冯小小也朝他招手,表示有所发现。
同样的,是用鲜血画出来的箭头,花坛旁边还隐隐约约有一串英文:Savethechildren。
很遗憾,尽管秦浪是个所谓的大学毕业生,但他的英文从来都不及格,每次都在20分左右徘徊,认识的单词和语句屈指可数。冯小小自然也不例外,从来都是只有英文认识她,她认识的少之又少。
“咳,这句话的意思是……嗯……呃……那个,一雯,你来看看,哥眼睛有点花,看不清楚。”秦浪内心不爽,这谁特么写的啊?不会写中文?秀什么文化?故意让老子为难不是?只得随意编了个蹩脚的理由。
“这一句英文的意思是,救救孩子。看样子是有人要我们顺着箭头去救人。”王心楠的英文还算过关,翻译完这句话,很快把目光落到不远处那只被冯小小盯上的丧尸身上。
丧尸并没有穿加油站的工作服,穿的是标准的职业装,显然不会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右手中指少了一截缓缓的往外留着鲜血,从伤口上来看应该是被什么咬断的。
咬断的手指,血画的箭头,教师的职业装束,这个死去的女性丧尸身份呼之欲出。不错,她便是加油站背后大约五十米处希望幼儿园里的一名教师。
在被同事咬过之后,她心知自己活不了多久,死死锁住教室门,拖着残破的身体走向马路边,为了让人找到孩子们,路上咬断手指留下一个又一个血画的箭头,在丧失理智的前一刻,为了不让自己伤害他人,这名女教师用石头硬生生的砸断了自己的双腿,更是在花坛边缘嗑断了满口的牙齿。
“春蝉到死丝方尽,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师!请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救出孩子们的。”
在王心楠的示意下,秦浪一行人深深的对这位到死也不忘为孩子们寻求一线生机的教师鞠了个躬。
而就在秦浪几人转身朝幼儿园走去的同时,女教师那原本抬在胸口作爪状的手,啪嗒一下,平静了下去。
她,可以安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