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心想是该想想办法多酿一些。
吕伯渊语带无奈,“你莫不是真以为罗圣手是你花钱请来的?”
那不然呢?我纳闷地看着他,后知后觉道:“哦,是那位老先生叫他来的?”
他好像不想理我,薄唇抿成一线,俊朗的面容也绷得很紧,“明日回去你便知道了。还有,义学的事情,我会从中筹划。夫人等我消息就是。”
可我还没有决定?我有些不满地看着他,敢怒又不敢言。
“你跟我来。”将桌上的账簿整齐摆好,吕伯渊领着我来到窗边,又从袖中掏出一只短小的哨子,郑重地递到我面前,“吹响它。”
我照做。很快便见到一只脚踝处绑着纸条的灰色信鸽,轻巧地落在窗棂上。
“你回府以后,若是需要传递消息,便吹响它。”他摘下纸条,耐着性子教我,“切记隐秘之事见面再说,莫要写在信里。”
我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那口井……”
吕伯渊皱眉,神色严厉,森然道:“既不让靠近,就莫要打听。”
我怔了怔,觉得他比我更像个主子。也不知道自己在他面前何时就矮了几分,颇有些不服气道:“不问就不问。那你可要记住帮我和离。”
他凝视着我,眼神复杂,除了无奈,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后他叹息一声,“夫人此言,莫要再对旁人提起。”
我还能跟谁说呢?我闷闷道,“只告诉你了。”
*
已近傍晚,斜阳洒落一地金黄。
终于忙完,我如释重负,去找盛青月和盛青萸。房门虚掩,隐隐传来人语,这是还在听绫华讲故事。
我推门而入,吓得一屋子女眷发出异口同声的尖叫。
而我也跟着叫起来,“啊啊啊怎么了?”
“你可是要吓死我了!”盛青月拍着胸口,惊魂未定,“正讲到女鬼从门口进来……”
我哭笑不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会儿不见,我就成你们口中的女鬼了?”
“谁说你是女鬼了。”盛青萸嘴上这样说,方才人都从座位上跳起来,努力装作自然的样子,“你总算忙完了?你那个幕僚终于肯把你放回来了?”
看来这两人是结下梁子了。我没有替吕伯渊辩解,免得里外不是人。只伸了个懒腰,当着她们的面大大咧咧的甩了甩胳膊,兴高采烈地宣布:“是啊是啊,我终于可以跟你们一起玩了!明天就要回府,你们可都收拾妥当了?”
“啊?回去?你不是还有好几处庄子没查?”盛青萸意外的说道,“就这一个,你就能查出这么多银子,要是都查一查,不得赚翻了?”
我摇头,“若不是吕先生交出账簿,我哪里能查出这么多钱?我与他商量过了,剩下的地方他会替我去的。”
“你就那么相信他吗?假如他和那些人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呢?”盛青萸撇了撇嘴道,“那个孙功名可是好几次都指认了他,要不是你极力包庇,正武哥哥肯定将他一起抓走。”
这样说倒是很有可能,毕竟他从孙功名那里真的得了很多钱。我因为他揭发有功,并没有将那些钱拿回来。他这些年存下的钱可能比我的身家还多。
我暗自盘算,他吃用十分简单,钱都花去哪里了。他信誓旦旦说要建义学,那样笃定会有人慷慨解囊,难道就是他自己?
想着想着有些出神,盛青萸在一旁气呼呼地说道:“你莫不是被他迷了心窍?不过见过几面,凭什么就那样信任他?为了维护他,不惜挡箭!”
我沉吟良久,答不上来。许是因为梦中他未做过伤害我的事;许是因为所有人都惧怕他但没有人说他不好;许是因为他也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我;许是因为他没有拒绝帮我和离……他让我觉得距离自己想要的人生更近了。他说出的每一件事都让我紧张又害怕,却又抱着同样的期待与兴奋。
“所有人都要我这样那样,只有对他我什么都不用做,他就会给我想要的。”我定定地望着盛青萸的眼睛,半真半假的说道,“还有谁比他对我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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