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富庶,天下闻名。尚未分国之时,便是大殷最为繁华的城市,虽相较长安城规模小了许多,却反而生的精致。它将江南的韵味刻进了骨子里,只让旅人细细品来,尝出滋味。
金陵城正如江南的雨,却有种说不出的天然甘甜。
既来江南,不如金陵便被人称作是不识人间风月。
大殷曾为两京制,分国之后,忠于金家的氏族便大举南迁入主江南。如今的江南相较于政局不稳的大殷便更显富庶。如果说长安与金陵是对姐妹。相较于大家闺秀的姐姐,金陵这位妹妹倒确实有些小家碧玉。
“烟雨江南,果然名不虚传。”
城门口,一位自北方而来的少年游侠,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立于北门,看着这繁华的秦淮河畔,发自内心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策哥,咱们燕云也不比这儿差啊?依我看来,还是咱们朔方好,人又厚道还不墨迹,你瞧瞧这满大街的男男女女,嘴里能有一句实话么?”
说这话的,是他身边站着的一位少年,腰挎皮鞘短刀,脖子上挂着狼牙坠子。
秦策如今眼里满是新鲜世界,哪里想听这小子的废话。朔方与南唐交恶许久,如今好不容易两国破冰,他这坐不住的性子,便想要看一看,那些文人骚客眼中的江南,究竟是什么样子。
“二位?让一让啊!这后面可还有人排着队呢!你俩总不能挡在城门口吧?”
正当两人驻足欣赏美景的时候,身后的站岗兵士便煞了风景,不耐烦的将二人推到路旁,以放商队进入。
待那响着驼铃的骆驼商队从他们面前走过时,就连那嘴巴厉害极了,四处维护燕云颜面的拓拔祁也闭口不谈了。毕竟骆驼这样的玩意儿,他们在朔方的冰天雪地里,那可是连想都不想的东西。
秦策苦笑道:“瞧见了吧?人家之所以不在乎那点赔款的银子,无非是觉得那点银子不疼不痒,只当是打发叫花子了。你再看看咱们朔方,就好似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两人一边在街市上走着,一边浩好奇的看着秦淮河畔的亭台楼阁。今日的金陵恰有小雨,秦策便如获至宝般,将这美景尽收眼里。这还不够,他又在路边摊上买了笔墨纸砚,想找个客栈落脚,将这番富庶画在纸上,带回燕云去。
秦策与拓拔祁坐在路边的小食摊上,刚上了一笼灌汤包子,这筷子还没上呢,便听见身后有人问路。
“小友,贫道想问问路。”
听闻此话,秦策放下碗筷,转过头去却见一个年轻道人,自己还未张嘴,他那个好随从倒是先拔头筹了。
“嘿!你这道士好没眼力价儿,你瞧我们这装扮,像是金陵人吗?”
拓拔祁没好气道,毕竟他们一连三日赶路,就没吃什么正经东西,这好不容易歇息下,吃点热食儿,却又遇见这么个愣头青。
他的话刚出口,那道人还真觉得自己好像问错了人,刚准备点头道歉,却见秦策狠狠的瞪了拓拔祁一眼,吓得后者一身冷汗赶紧住了嘴。
秦策这才转过脸来,陪笑道:“孩子没出过远门,说话莽撞,道长见笑了。我们虽是外来者,但既然道长问了,不如说说究竟是何处,万一知道,道长也就免了再问别人的苦恼。”
那道人感激的看着他,问道:“不知小友你可曾知道,这金陵城里的凌云台在什么地方?”
这一问还真就问对人了。他们还真知道这么个地方,秦策便回复道:“这个地方我知道,道长只需沿着秦淮河再走五里路,瞥见一处七层高塔后,那之下往西再走百余步,便能瞧见了。”
“如此,那便多谢了。”说罢,道人便拱手行礼,然后踏上马车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