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身后女孩唤到。
“还有什么事儿吗?”萧墙转身问到。
“公子……还是吃完馄饨再走吧……”说罢,这丫头还真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摊儿上,将那被大汉踢倒的桌椅板凳给摆放好,又拿出那扁担柜子里的麻布擦了擦桌子。
萧墙瞥了一眼这外面街上的摊子,这帮人就跟夜游神似的不睡觉,凡是目光所及之处的摊子皆坐满了人。他没有别的选择,也只能回头。
等萧墙坐下之后,那丫头给她倒了杯半凉不温的茶,便跑到灶台边忙活去了。
“公子你先等会儿,我马上给你弄。”说完,她便从水桶里舀了一瓢泉水倒进锅里,点燃了炉灶开始生火。
萧墙倒也不着急回去,毕竟他是出来找叶家那哥俩的,这会儿回去除了听花满溢的牢骚,也没别的事儿可做。何况他现在还想打听打听消息,问问其他人的试题是否和自己与花满溢一致。
不过话说回来,秣陵这帮人也是心大,主办方除开之前的江水之试外便没瞥见过人。就算是众人刚到码头,花满溢拿到那封信的时候,那也是主办方托外人送来的。这不免让萧墙觉得疑惑起来,难不成这里面另有文章?
从白帝城出发的殷人确实不少,但这里面有一多半都是想借着由头出来游玩一圈,大不了回去的时候告诉父母族人,说自己没选上即可。但很明显,叶家哥俩不在其列。这也是为什么萧墙迟迟未见他们二人心里忐忑的原因,难道他们已经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那热腾腾的馄饨这才被小丫头端上桌来。萧墙瞥了一眼,确实比别家多了不少分量。他知道是这小丫头在答谢自己的救命之恩,也没多嘴去问便动了筷。
如今已是二更天,她这摊子上也不太可能有人再来。小丫头便坐在桌子旁,看着萧墙吃馄饨,呢喃道:“我还以为殷人都是那副臭德行,所以奶奶才不让我做殷人的生意。”
萧墙将那热腾腾的馄饨咽下肚,又用桌上摆着的草纸擦了擦嘴,问道:“那如你所见,殷人如何?”
“有好有坏吧。”那小丫头估摸着也觉得自己老是盯着别人吃东西不太合适,随即站起身来去那水桶旁的木盆里洗碗。
“刚刚那家伙是什么人?我看他的样子八成是本地人吧。”萧墙一边吃一边问。
“那人叫黑狗,是这一代出了名的恶霸混混。他原本是在赌坊看场子的打手,前些日子由于伤了前来赌钱的殷朝公子哥,老板这才将他给撵了出来。”那丫头一边洗碗一边问到。
“说起来,公子这会儿还呆在秭归城,看样子也是同那些人一样,准备在外面玩耍几日便回大殷去吧?”
“我?我不回去,至少……现在不回去,这天底下的人可不光只有不学无术之辈。我还想着去秣陵学点本事,好光宗耀祖呢。”萧墙话音刚落,那小丫头便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那公子为何还在这儿?那些想要入学的公子哥们早就启程,马不停蹄赶往秣陵了。”
“啥?!”萧墙一怔,这可没人告诉他。
“公子有所不知,历来秣陵学府都只招收不超过二十人,如今在秭归城的学子,光是殷人便已过百,更别提南唐本地的学子已经朔方人,公子若是想要入学,还得趁早前去。”那丫头见他是真不知道这消息,也替他着急起来。
“那……那手里的试题怎么办?”萧墙问到。
“哪有什么试题,那都是其他学子为了妨碍对手给使出的障眼法,是如今唯一的试炼,就是比旁人更快到达秣陵。”
听到这儿,萧墙坐不住了,掏出银子放在桌上随即转身快步跑出巷子去。他得把这个消息马上告诉花满溢,他们再耽搁不得了。
而就在此时,秭归城往东三百里的云水涧,叶家兄弟也遇上了难题。
按照路程来算,叶沉确定他们肯定是在所有学子的最前列,到目前为止应该无人赶得上他们。然而摆在他们面前的一大难题,那便是他们此时此刻已经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漆黑的树林里传来了许多人走动的声音,映着月色还时而闪出阵阵刀光。叶君兮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警惕的看着周遭的树林。叶沉急中生智,将随身携带者的面粉立马扔进了营火中。
“噗!”
伴着刺鼻熏眼的厌恶升起,他立马拉着叶君兮窜入林中。等两人躲在灌木丛里的时候,却听得之前两人露营的地方已经传来了叫骂声。
“他娘的,到手的鸭子都给飞了,你倒说说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处!”
叶沉只听见有人在说话,但长什么模样却并未看清楚。叶君兮虽然一副要跟他们拼命的架势,但那脸上挂着的冷汗也能瞧出这家伙也就是脸上好看罢了。
这帮土匪大约有七八个人,个个蒙着面身体壮硕,手里的钢刀不知道宰过多少路过前往秣陵的学子,叶沉犯不着跟他们硬碰硬,反正早些时候他已花了些银子,让不少人在码头将虚假消息散布出去。反正那些本就无心来学府的人,压根就不会在意这样的消息,所以能拖住的便是那些不懂行情,真心求学的人。
少一个竞争对手,他们入院的几率也要大上不少。
又过了半个时辰,这帮骂骂咧咧的山匪搜查了一番他们遗落下的行礼,又在周遭的林子里稍稍看了几眼便悻悻离去。
“兄长把剑放下吧。”叶沉一边说,一边握住叶君兮颤抖的手,将他的剑缓缓插回了鞘里。
一向鲁莽的叶君兮,这会儿倒是对他这个庶弟言听计从了。
此处不宜久留,所以两人连夜朝东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待天蒙蒙亮时,他们这才在一条小溪边重新生起营火休息。这会儿叶君兮都惊魂未定,因为他之前看到那山匪其中一人的刀刃上还滴着血,只怕……这猩红属于另一对可怜的殷朝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