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姨丈现在在边境戍守,家中只有姨母一人,岂能让她烦心?”
“那王夫子……”
“前些日子的官司,钱管事应当也听说了,老师受人诬陷,声名扫地,终日郁郁寡欢,我怎么能再去打扰他老人家。”
钱进财很不甘心。
明明这厮一条腿都踩进陷阱里了,怎么就卡在这里了。
可他再不甘心,也不敢表露。
只是遗憾道:“小人为大官人觉得可惜啊。想当年大官人在平江府是何等风光,鲜衣怒马,挥金如土。可惜被狗奴才出卖,失了光耀商会,想要东山再起,举步维艰。”
“如今好不容易打拼出了这般基业,若能乘胜追击,拿下酒税,夺回光耀商会指日可待啊。”
好家伙,这还用起激将法了?
杨明垂头丧气道:“谁说不是呢。可惜,确实找不到保人啊。”
钱进财无计可施,叹气道:“大官人不如去寻杨公的旧识帮帮忙吧,这五十万两银子,兴隆钱庄随时等您来取。”
言罢,他拱手告辞。
他走后,杨来福看着杨明,感慨道:“事出有反必为妖,老奴本想提点少主几句,兴隆钱庄这笔钱借不得,看来如今少主心如明镜,是用不着老奴操心了。”
他跟杨山做了二十多年生意,处事十分谨慎。
任凭钱进财说得天花乱坠,直觉还是告诉他,这钱借了,定有后患。
“我这哪到哪儿,比福伯您还差得远呢。”
杨明笑了笑,心里有些不解。
既然不要他偿命,那目标就只是酒坊。
可就算他借了钱,区区五十万两,为期三个月,怎么样都能还得上,他们有什么办法把酒坊抢走?
不过他可以肯定一点,这事,必然还有后续。
果不其然,翌日,杨明迎来了一位贵客。
知府魏厚生去秦府吊唁完,竟转道来了别院,开口便道:“听闻你要向钱庄借贷五十万两,看在守诚的份上,本府可为你作保。”
杨明的脑子嗡的一下,一股热气往上涌,几乎控制不住情绪。
他知道这是一个明摆着的局,只是没想到知府竟然也会掺和进来。
堂堂一府之尊,却沦为他人犬马!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还敢提老师的名字?
杨明曾无数次从老师口中听到魏厚生的大名。
二人同窗多年,亲同手足,有过命的交情。
可前些日子,王怀信被人陷害,身陷囹圄,知府扣住了张氏,不让她报信。
如今又站出来引他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