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喵。”
见黑猫管理员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迟愈很明智地换了个问题:“既然已经坐到了队长这么个重要的位置上,那弗瑞为什么会叛逃?”
“谁知道呢?”
蒂奇船长耸了耸肩,“或许是不满于屈居人下,又或许是看穿了‘他’疯狂的本质,不愿再助纣为虐。”
“出于好奇,我的某位手下也曾问过弗瑞这个问题,但很可惜,自从被我们抓住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说过话……表现得就像是一个真正的野兽一样。”
不,它说过……
迟愈在心里默默反驳道。
而那唯一一句话是……“杀了我”。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中所蕴含的沉重情感,让迟愈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默。
数秒后,蒂奇船长语气烦躁地说道:“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就快离开吧,别在这里杵着碍眼,打扰我喝酒的兴致。”
迟愈没有在意他恶劣的态度,礼貌地微微欠身,拉着无名神一起往外走去。
“……等等。”
似是想到了什么,蒂奇船长低头喝了口啤酒,“你们应该看到过门口的告示牌吧?那只兔子的员工,还有弗瑞也就罢了……其他的怪物,能不杀还是不要杀。”
“哪怕是没人发现也一样。”
迟愈脚步微顿,回眸望去。
蒂奇船长却没有看着她,而是抱起了“水獭”的尸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刻意解释地说道:“这个忠告,就当作是替我那些愚蠢的手下赔礼……以及,把我逗笑的报酬吧。”
……
迟愈二人一语不发地走在宽阔的水泥路面上。
半晌,无名神求证地问道:“刚刚船长说,如非必要,不能击杀游乐场中的怪物……这是那个‘告示牌’上的内容?”
“是的。”迟愈轻一点头,抢在他问出下一个问题之前便继续答道,“除此之外,还有‘不得伤害工作人员’,以及一句隐晦的提示。”
“请牢牢记住,‘你’就是‘你’……而‘你’,又并非是你自己。”迟愈将告示牌上的第三条“规则”复述了出来。
无名神选择性地忽略了这句哲学意味浓厚的“提示”,沉吟了数秒:“特意把怪物和工作人员分开了……因为两者分属不同的阵营?”
“有可能。”
迟愈持赞同意见,“木偶剧团的团长也说过,他们与水獭向导是天然的队友……换句话说,游乐场的工作人员,是站在‘游客’的对立面的。”
“可是……”无名神骤然想到了什么,“我们也是游客啊……”
“这也是一直困扰着我的一个问题。”
迟愈说着,脑海中闪过了被关在冰淇淋车内的四位“玩家”,闪过了莫名叛变、一心求死的弗瑞,闪过了蒂奇船长对水獭向导的奇怪态度,以及黑猫管理员对“游乐园主人”的描述。
疯狂、诡异的怪物。
可怜、可恨的囚徒。
隐约间,仿佛有某个结论即将跃上心头,却又因为缺少一些“前置条件”,导致她“看”得并不是很分明。
这样的感觉,让迟愈莫名有些烦躁……又有种迫切地想要解开真相的冲动。
她暗暗舒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你接下来要陪异界行者去云霄飞车?”
无名神眼眸微睁,轻轻点头,似是惊讶于迟愈良好的记忆力。
“那我们就在此别过吧。”
顿了顿,迟愈补充道,“你知道的,我的下一个项目是占卜屋。”